“那就快喝!还不少人呢!”恼羞成怒的“孟婆”呵斥着孙悟空,孙悟空伏倒在地,一手紧握着那根银簪,另一只手端起黑血水,红滢滢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白玉盘里倒映的那张脸,“咕咚,咕咚……”
“大王!夫人要生了!”满脸胡渣的小喽啰奋命跑回寨子大堂跪在地上,“大王,夫人要生了!”
“什么!樱子要生了?”至云鹏随手就将手边的一壶烈酒端了起来,高高举起,从自己的脑门上倒了下来,烈酒从蓬乱的头发上流了下来,嘴巴“啪叽啪叽”地一张一合,倒吸回不少酒。“嘭!”的一声,至云鹏狠狠把酒坛子摔在地上,“哈哈哈,快派人把俺大哥至云天、三弟至云辉、四弟至云霸都叫来,俺要摆喜宴,哈哈哈……”
“可是大王,至云霸还要叫呢?他不是……他不是拜了个妖怪做师傅,这,这不好吧?”跪在地上的山寨喽啰早已哆嗦的不成样子。
“叫你去就去,俺杀富济贫也是活,他杀生吃人也是活,毕竟我们是兄弟,叫你去就去,你把俺名字报上去,俺就不信他还吃了你!俺得回去看俺樱子去,今儿高兴,路上碰上的行人今儿就别抢了,就当是给俺媳妇积点德,哈哈。”说完,至云鹏踢开被摔碎的坛子就往外走,“还不快去!”
“是,大王。”只见那小喽啰赶紧起身率先跑了出去。
从寨子走到后院,还真是花了不少时间,至云鹏气喘吁吁走回后院,只听见卧房传出来阵阵呻吟,卧房外站着几个匪子,交头接耳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樱子怎么样?生了没?”至云鹏追问道。
一个匪子跪在地上,“禀报大王!夫人叫唤了好几个时辰了,产婆早就叫过来了。”
至云鹏推开匪子们,“让开!”大步流星冲到房门外,喊道:“樱子!樱子,你怎么样了?”至云鹏在门外喊闹,可是屋子里比他声音大得多,那还顾得上他,只听见山寨夫人痛苦的叫喊,产婆絮絮叨叨地安慰……
“报……大王,蟮山大王至云天、旗山大王至云晖到了。”那厮跑的飞快,滑翔般跪在地上,滋出层层的黄土。
来回走动的至云鹏本来就着急,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流窜着,“啪叽”至云鹏猛地一抬脚,那厮应声倒地。
“哎呦!”那匪子趴在地上连声喊冤,“大王,您这是做什么呢?我是问您大哥、三弟他们怎么安排?您,您这……”
“废物,你看不见樱子生孩吗?叫你滋那么一层土,噗的老子满脸是土,你就让他们坐在大寨客房,赖着干嘛?赶紧去!”说完故意往前一步,咬紧牙关,只见那匪子,赶紧往后滚了一圈,一下跳了起来,回头做了个揖,一溜烟就跑掉了。
“你,过来!”至云鹏把另一个匪子叫了过来,“这樱子到底有多长时间了?”
“大王,这太阳都快要落了,夫人是今晨你下山打劫时候,就……”话还没说完,至云鹏就拽住那匪子的衣领狠狠摔了出去,活活摔了个大马趴。
至云鹏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门外面又走了走,大喊:“产婆!俺告诉你,要是樱子和孩子今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走出这门槛!哼!”至云鹏狠一甩袖袍,又转了开来。
屋子里“噼啪”一声,铜盆摔在地上,“大王,饶命。”
潺潺地只听见樱子的痛哭,至云鹏又慌了,“你倒是赶紧接生啊!嘿!”这情况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眼看太阳都快没了,这土匪头子彻底为难了。
“欻欻欻欻……”一个大雕背着个人就直接落在院子里,院子里就像是刮起了龙卷风似的,整个空气黄沙弥漫,至云鹏和那些匪子纷纷遮住眼睛。
至云鹏挡着眉眼,不时往出眺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去他祖宗,这他奶奶的谁啊!管他呢!给俺砍!”至云鹏一声令下,捂着眼睛的匪子,抄起家伙,冲跳起来,就准备砍。
“二哥,我是至云霸啊,兄弟你也砍?”话音刚落,一个满脸漆黑,长着长长耳朵的人妖怪就已经出现在至云鹏旁边。
“你来就来,整那么多土干嘛?话说你越来越没个人样,不丢人?”话刚问完,也没等这四弟回答,就扭头趴在窗子上,不停拍打,“樱子,坚持啊……”没一会儿,天就黑了,匪子们不约而同地把院子里的火把点着。
“云鹏,云鹏……”星星点点地跳跃的,大哥和三弟也着急着跑了过来。
这时候,整整一天了,卧房里几乎都没了声音,突然,一声孩啼打破了夜的平静。
“哇……哇……”
屋内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四兄弟急忙往屋内冲去,产婆“啊!”的一声,伴随着至云鹏一声“男孩女孩?”显得杂乱无章。
樱子夫人已经晕厥了。
至云鹏一把抱住孩子,瞪大了眼睛,只见怀里的孩子,虽说是个男孩,却长着又黄又长的头发,都要把脸遮住的样子,诡异的是,手里还攥着一根一端尖、一端粗的铁器,闪着白晃晃的银光,简直要闪瞎别人的眼睛,更可怕的是,这孩子只有九根脚趾!
“孽障!”至云鹏从床边拔出一把宝剑,产婆还以为是要砍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眼一闭“饶命啊,大王。”
谁知至云鹏把婴孩抛在空中,高高举起剑来,一剑就砍向刚出生的婴孩!就像是劈一块硬邦邦的排骨!
“哐当!”
谁知那一剑刚刚好碰到婴孩手里的那根簪子上,宝剑应声折成两段,众人瞪大眼睛。
巨大弹力下,孩子飞快下落,眼看就要砸在地上,至云霸一个趔趄,把孩子那么一卷,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
“二哥,这娃娃有什么错?”不知是修炼久了还是这厮吃了什么丸药,说话带着一股妖气,这反倒使得至云鹏更加生气。
“你这妖怪,还不是你!看你做的好事,这下家里出了妖怪,你高兴了吧?”说着至云鹏拿着断剑继续砍了过去,愤怒和羞辱感涌上心头,加上十个月的煎熬等待,至云鹏早就失去理智,这一次,他是连着四弟一起砍。
至云霸灵活地一闪,一把握住刀刃,鲜血“刷刷刷”地流了下来。
至云鹏后退一步,狠狠一拽,半根宝剑掉在地上,发出“哐啷啷”的声响,“哥哥,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
至云霸一甩袖袍,整个寨子都要被拆了似的,黄风皱起,相隔一步却谁也看不见谁。
只听见一只大雕狂叫,又隐约从空气里传来四弟的声音,“哥哥,我虽是妖,可我也只善恶,你不要孩子也罢,可你也不能随意砍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孩子我替你养了,族谱上孩子们是尊字辈,我就当是捡了个宝贝,孩子就叫至尊宝吧,我走了……”空气里的尘埃震荡着,满耳朵是被羞辱的声音,黄沙平地,远方再也听不到至尊宝的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