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境悬浮于湖面之上,肉眼不可见,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灵气四溢,弥漫天际。为了阻止匿仙会中人经不住诱惑而擅自进入,道渊会长在此封印了禁地符印。冷砚墨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空中闪出一道银光,一道符印闪烁几下后消失了,冷砚墨知道,禁地之门已经打开。
陆川此时已经从安魂散的药效中恢复过来,心痛的感觉重新占据了大脑,看着眼前茫茫一片水域,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走进去,被冷砚墨一把抓住了胳膊。陆川回头看着冷砚墨,眼泪又流了出来,“放开我,让我走进去,就不痛苦了。”
只听啪的一声,冷砚墨狠狠抽了陆川一个耳光,“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白龙宾怎么就选了你,你赶紧去死,死了让白龙宾换下一个人!”
陆川被打得怡乐踉跄,“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需要的人,你们要找的只是那个叫白龙宾的幽灵,我这个皮囊让你们失望了是吧?”陆川质问着冷砚墨,情绪异常激动,指着冷砚墨吼道:“让那个叫白龙宾的幽灵出去,我根本就不想给他当这个魂器,要不是他,那个叫神煞的就不会盯上我,更不会盯上何欢。你们欠我一条命!你不是神仙吗?神仙不是什么都可以做吗?你还我的何欢,让那个叫白龙宾的滚蛋。”
随着陆川的一声咆哮,湖面上一阵躁动,明显看出空之境中云气翻滚,灵气异常。再看陆川,从头顶缓缓溢出银白色的光,像一阵烟雾一般翻滚上升,倏尔变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像是幽灵但是比幽灵更缥缈。连冷砚墨都没有见过这种奇景,难道这个模糊的人形就是白龙宾的灵魂?实在不像,冷砚墨心里疑云骤起。
长久的沉默让二人都冷静下来,冷砚墨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让陆川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至于那个灵魂是不是白龙宾,从刚才的异象来看,都不重要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想她吗?”冷砚墨淡淡地抛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陆川看着他,没有说话。
“虽然我是神仙,但是并不能像传说中的那样起死回生,要不然也不会有封魂术这回事了。连神仙自己也只能做到灵魂不散,何况是凡人。不过,我可以带你见她最后一面。
陆川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冷砚墨拉着他,略施小计,二人就腾空而起,御风而去,直达湖面中心。
随着耳鸣般的一阵噪音散去,一切都安静下来,刚才就在耳畔的风声突然消失了,周围的湖水、树木统统消失不见了,安静地就像进入真空一般。陆川环视一周,到处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边际,再看脚底下,同样是白茫茫一片,自己就像漂浮在空中的尘埃一般。看一旁的冷砚墨,似乎早已熟知这一切的样子。
“这是什么地方?”陆川不禁问道。
“这里什么地方都不是,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地方。”冷砚墨淡淡地说道。
陆川不解其意,冷砚墨没有过多解释,取出背在背上的碧血剑,放在陆川手上,“平心静气,剩下的事交给我。”
冷砚墨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一丝银光从头顶溢出,像一条小蛇,转而钻进了陆川的耳朵。陆川眼前的世界慢慢有了色彩,愈来愈浓厚,愈来愈热烈,分明是那个夏天,那棵合欢树。而陆川所站的位置,正是当年画画的位置,只是手里并没有画夹。
从陆川的位置远远望去,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女孩正轻快地走来,清纯而温婉,像极了正盛开的合欢花。是何欢,这正是陆川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我这是回到两年前了吗?陆川急忙躲起来,他不想让何欢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他摸着自己的脸,担心泪痕让自己出糗。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居然变成了当年的那身运动服。看来自己真的回到了当年的时候。
陆川走出来,看到何欢越走越近,急忙走上前去,可是何欢却被这个突然走过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一副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陆川怪自己太鲁莽,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此时的何欢还不认识自己,自己如此主动去接近人家肯定是把他吓坏了。陆川懊悔不已,急忙停住脚步,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陆川。”
何欢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赶紧走进了院子。留下陆川一个人呆呆地站住。
忽然,狂风骤起,就像被按了快进键,周围景物迅速变换,日夜交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转眼到了开学的第一天。陆川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身边穿行不息的人流,陆川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他觉得自己在等人,却想不起在等谁,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如何也记不起叫什么。恍惚间发现人群中一个女孩,清纯温婉,还不错,陆川以一个旁观者想着,仅此而已。
又是一场日月交替,在一个黑黢黢的胡同口,一个女孩被一群社会青年围住,为首的人坐在一台重型摩托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头盔。陆川远远地看着,心想:看来那女孩遇到麻烦了。正要上前一看究竟,一个高个男人突然出现,没等陆川反应过来,高个男人已经接上女孩,开车离开。看那男人的轮廓,还有那辆车的样子,莫非是冷砚墨?不管怎样,女孩应该安全了。
正想着,又是一阵飞沙走石,这次时空变幻的时间最长。一切清晰后,陆川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孩躺在地上,嘴角留着一抹橙红色,冷砚墨伫立一旁。
“这女孩是谁?”陆川问道。
冷砚墨看着陆川一双疑惑的眼睛,心想这事成了。“你不认识,被神煞所害。”
陆川看了一眼女孩的脸,不知为何脑子里想起了合欢花,清纯温婉,“好可惜。”说这话时,除了同情,更多的是莫名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