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门缓缓打开,最为惊讶的便是见得真容的穆钦原,他转头看向了桑子阳,脸上表情满是惊喜。
桑子阳见那两人傻乎乎的杵在那,走至两人身旁,识相的拉着穆钦原与那天香的小师妹一块闪到了远处,只留了苏凝薇与柳白堂二人。
苏凝薇上前一把抱住了柳白堂,见着他的那一刻,她放下了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泪水如决堤般流出,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慰籍。
“回来就好。”
桑子阳将两人拉至一旁后,穆钦原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真的是青鬼玉煞?”
桑子阳点了点头,与穆钦原一五一十的道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穆钦原这才解了心中疑惑。
看着两人此刻相见,桑子阳不知为何,心里竟也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欣慰,“当时柳白堂已是几近身死,若不是恰巧遇见,两人也许就相隔天涯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杭州说书把柳师兄说死呢?”被一同拉过来的天香师妹突然站出来问道。
不待桑子阳作出解释,穆钦原便开口道出了真相。
“那是为柳白堂彻底退隐而讲,好小子,想不到你正经起来,也不笨嘛。”
“那是。”
桑子阳仰着鼻子,得瑟了起来,才正经没多久,便又立马变回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还真是经不起夸。”
片刻,安抚完苏凝薇后,柳白堂向三人行来,“让小友们久等了,此时天色已晚,若是不介意,今夜便于寒舍留宿如何?”
两人想来也没什么要事,便也点头答应了,在柳白堂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院落的房舍。
各自进了房间,桑子阳一把躺上了卧榻,来回翻腾了几下,舒畅的伸了一懒腰,“这里睡起来要比客栈那舒服多了。”
躺了一会,桑子阳有些依依不舍的坐起了身子,今天下午喝酒喝醉误了每日的三练,如今得补上才行,盘起打坐的姿势,运起了师父教的玄妙三清法诀,双目闭合,喃喃低语。
夜晚的风,有些许清凉,伴着月色悄然潜进了桑子阳的房间,不知不觉,桑子阳打着坐悄然入定了。
第二天一早,桑子阳睁开双眼方才发觉自己昨晚竟是打座了一晚,但此时看来虽整宿为睡,却是十分的精神。
难道是自己的心法修炼突破了?桑子阳运起内功在体内行转了一周天,一查才知道,真是突破了,暗暗心喜。
师父曾言,三清的第一境突破便是由身清转入神清,身清无外乎便是增强内力,以达强体之效,而神清则是强神,是精神上的精进,与寻常真武初练便可驱影出剑不同,玄妙三清是要踏入此境后,方才能驱动墨影,以征天地。
突破后的桑子阳心情雀跃的出了房门,来得宅子的庭院,瞧见了柳白堂正于此处舞剑,一旁还站着穆钦原,桑子阳缓缓走近观摩,剑式平平,却似有着股陈年老酒的酒香在里头,意味无穷。
而一旁的穆钦原此刻已是怔在了原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虽是有些云里雾里,但这寻常的几剑若是用到自己身上,剑剑必中,无一可躲。
渐渐桑子阳也看出了剑中窍机,心有所惊,柳白堂此时所舞并非剑招,是剑之极致,剑意。
待剑舞舞完,柳白堂便收起了剑,归入鞘中,转向给穆钦原桑子阳两人打了个招呼。
两人都回了回神,异口同声回了个早后,便与柳白堂前去了院中的亭落,吃起了早茶,苏凝薇与那名天香师妹也在此地。
同是言了声早,两人便与柳白堂一同坐入了席中,苏凝薇给三人提过了些茶与点心,而后介绍起了身旁的女子。
“这么久了,还未曾向两位说起过我的小师妹,她叫墨清怡,这趟出门游历,特地先行来的杭州看我。”
墨清怡起身向两人行了一礼,两人抱拳点了点头,而后桑子阳看向了穆钦原,后者会意开口言道,“在下穆钦原,是这位少侠桑子阳的好友,与其一同初出江湖,承好友的福,得辛遇见两位前辈与墨清怡小姐,是在下运气。”
柳白堂摆了摆手,“少侠言过了,若非这位小友相救,便没有今日坐于此处的柳白堂。”
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口,柳白堂目光转而看向了桑子阳,打量了一番,“我观小友气色与昨日有所不同,真气充沛,周身流转,似乎有所突破。”
桑子阳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正是。”
似是思量了一番,柳白堂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如你们二人比较一番,我在一旁给你们观摩观摩。”
桑子阳转头看向穆钦原,见后者点了点头,桑子阳一口回道,“好。”
两人多年未见,此刻切磋一番,正好可以看看各自的水平都去到了何种程度,加之一旁有柳白堂指点,穆钦原对此稍许有些兴奋。
两人行到了院落的空旷处,桑子阳提出双剑打趣道,“待会打不过可别硬气。”
“顾好你自己吧。”
抽出身后双刀,穆钦原运起诡异身法,顿时变作数道黑影,闪身袭向桑子阳,双刀划出诡异圆弧,首刀击出便直指要害。
来不急闪避,桑子阳提剑引刀,画出数圈大小不一的浑圆,顿时卸去了穆钦原刀上的大半力道。
失了力道,刀势走乱,穆钦原逐而被桑子阳双剑牵引,于剑势之中无法脱出,本是主动出击,现今却是被动防守了起来。
一旁的柳白堂看的暗暗点头,真武剑式在于巧,取巧劲,以四两拨千斤,桑子阳的剑招在柳白堂看来,是以自身作剑势圆心,站而不走,双剑所能及之地,滴水不漏,刚猛刀势,自是难破,不过。。
穆钦原好似也发现了其中关键,刀式顺转,寻得发力点后,双刀横开,竟是弹去了桑子阳粘着的双剑,一时间被乱去阵脚的桑子阳自知陷危,倒提短剑,化掌击出,将穆钦原震开同时,亦借力后撤了数米。
这上善两式,桑子阳并未练全,只熟得阴式,应付刚猛招数尚可,但若是同种类型的招式,便极易被其寻出破绽,若阳式能再熟练些许,便能做到真正的滴水不漏了。
破去了桑子阳一招后,穆钦原乘胜追击,再度闪身袭上,并不打算给予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双刀迅猛刺出,在吃过一次亏后,穆钦原这次变得聪明了许多,刀式忽快忽慢,竟是让桑子阳有些抓不准可以引力的地方。
“你这打法有够无赖的。”桑子阳有些气恼,这家伙若不中招,刀式还真是快的惊人。
不擅长快招的桑子阳越打越是乏力,苦苦应对间,将真元饱提,暗念了数道口诀,竟是于穆钦原身后生出了一道墨影,势要蓄力横挥出一剑。
穆钦原惊觉,侧闪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招式,站于一旁,双刀提握,暗暗心惊,“还真是阴险。”
桑子阳见蓄谋已久到招式并未得逞,也不打算再有所隐藏,周身气息顷刻外放,雄浑真气竟是隐隐外散体表,“今早刚领会的驱影,用着还不是特别顺手。”
说罢,桑子阳缓步行向穆钦原,看似平凡的步伐,却是步步暗踩八卦阵象,以守势缓进,有持无恐。
瞧见桑子阳此刻状态有所不同,穆钦原亦收敛了最初的攻势,开始警惕了许多,而于一旁的柳白堂则是惊奇不已,在其观来,两人实力不仅超出同龄许多,应战能力竟也额外惊艳。
桑子阳此刻以守为进的同时,饱元再提,凭借雄浑内力加持,蓄力一剑,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好似凭空出现在了穆钦原身前,一剑将其镇在了原地,仅是一息,一道墨影再度生成,将穆钦原挑起击飞。
穆钦原虽早有警觉,却仍是躲不过这强势一击,被击飞后,破绽百出,桑子阳紧跟后招,正要顺势直上抓住桑子阳头部时,只见后者周身凝出蝠影,如同刀刃向四周爆刺开来。
桑子阳被这一招打的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寻回防势,竟是被穆钦原反手种下了一蛊,慌乱之下,桑子阳迅速于身旁生出数道墨影,挥砍劈刺,将穆钦原强行逼退了开来。
后撤数步,桑子阳欲以内力逼出蛊毒,却是晚了些许,蛊毒在内力作用下好似反作用一般,更快的侵入了五脏六腑。
“好霸道的蛊。”
仅是片刻,桑子阳便发觉浑身开始变得酥软,内力亦跟着快速消散,若这么下去,不用穆钦原再出一招,自己便要倒地昏迷了。
“别逞强了,我用的蛊,还真没被什么人破过。”
穆钦原收起双刀,缓缓走到了桑子阳身前,嘴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现在可算治住你这家伙了,等你再多吃些苦头我再帮你解蛊。”
桑子阳此刻虽还能勉强站着身子,却是难以动弹,体内蛊毒好像已经扩散全身,竟开始有些隐隐作痛的迹象,咬着牙有些吃力的说道,“你还没赢呢。”
说完这一句话,桑子阳耗尽仅剩内力,以自身为圆心,形成了一道半圆的真气罩子,顿时,穆钦原的身体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一块凝滞了起来,全身仅剩一双眼珠子还能转动。
桑子阳极其费力的单手持剑架在了穆钦原脖子上,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是你输。。”
还未待说完,便一头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而围绕着其周身的真气罩子也跟着一同退去了开来。
恢复过来的穆钦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