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谁才是老鼠
去了萧家一趟,回来见到自己就跟猫见到老鼠一样?
秦小姐难得的皱眉,不会又跟之前一样,在萧家挖了个洞吧?
萧家的脾气再好也经不起那么折腾,两边之间的气氛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这才安静几天又要鸡飞狗跳了吗?
贺修抿着嘴偷偷笑,顾长卿也是打着哈哈尴尬的坐在一旁。
他这段日子确实惹祸不少,还是专门冲着一家子发火。就是算起京城,他也未曾那么频繁一直朝着一家下手过。
不过主要也是因为这一家子实在太气人了。
他也是实在忍不住,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况且每一次整完人的感觉都挺爽的。
对于让自己开心让周围的人开心只有讨厌的人难过的事,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做。
还要带着别人一起去做。
“这次没挖洞,这次改爬墙了。”
青青的声音细如蚊吟,低着脑袋缩在一旁,说出来的话却是惊天动地。
“我们就是在城外抓了一些老鼠,偷偷放进萧家给他们捣蛋。”
放老鼠?捣蛋?
这算什么事情?
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秦小姐惊奇的瞪大眼睛,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长卿哈哈笑了一下逃避尴尬,出面拯救已经快把头埋到地上的青青。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找点小乐子。老鼠谁家没有,只不过现在多了几只,还是白天出来活动的。”
不用说,敢白天出来活动的老鼠,肯定就是顾长卿带着人放进去的。
“放了几只?”
“不多不多,一个院子放了一只。”
宁长悠在一旁倒吸了凉气。
一个院子放一只,偌大的萧家这得有几十只了吧。?
这可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老鼠了。
顾长卿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
“大冬天的我去哪找那么多老鼠去?我就往那几位主子住的院子里,一个院子放了一只。其他的院子里放了也没人看见,弄不好还把老鼠冻死,得不偿失。”
萧家人口不算多,但因为当年曾接待高皇帝,导致空院子很多。这些空院子除了偶尔有人巡视,平日里确实没人经过。
这种得不偿失吃力不讨好表演没有观众的事情,顾长卿从来不做。
“然后你还是当着人家面放的。”
贺修在后面补了一刀,这一刀补的可比之前顾长卿和青青两个人挤牙膏似得交代的内容要关键很多。
“你……你还当着人家的面放?”
宁长悠歪着身子用手指着顾长卿,脸上又是惊奇又是忍俊不禁。
顾长卿一巴掌拍掉了宁长悠伸过来的手。
“我就让人家看见了老鼠没看见我!”
秦小姐听到这里倒没有多少生气,只是有些诧异无奈和费解。
“好端端的抓老鼠吓唬人做什么?”
顾长卿这次没说话,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刚喝完就连连呸了两口。
“这茶这么淡,你怎么喝的下去?”
宁长悠无奈从顾长卿手里接过自己的茶杯,吩咐身后的阿勤重新去换一个杯子上来。
他的茶是秦小姐亲手煮的,煮好以后放在一旁,由着阿勤随时帮着加茶。
顾长卿和贺修的茶却是阿杜亲自去泡的,所以泡出来的茶自然和宁长悠的不是一个味道。
顾长卿重新拿起自己的茶盏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冲着手中拿着干净茶盏的阿勤喊。
“让他试试我这种,他喝的这种也太淡了!跟喝水没区别!”
宁长悠没有说话,阿勤迟疑以后决定把顾长卿的话抛到脑后。
秦小姐静静的看着青青,等待自己这个做完坏事不敢认的丫头继续坦白。
阿杜狗腿的给顾长卿加满茶,然后就看见自己主子手中拿着茶盏,心思却放在秦小姐主仆身上。
青青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毕竟这件事情有关自己最心爱的小姐,说是伤了小姐的心,但是不说也是伤了小姐的心。
顾长卿看着青青的怂样,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
“我把事情办砸了。”
他说道。
“你和萧家的流言非但没有消退,反而传的更厉害。”
廊下的气氛沉默。
顾长卿这些日子在做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却都是心知肚明。
原本五天的时间,不说完全成功,好歹应该已经有些成果,谁知道换来这一句,失败了。
大家的脸上都有些落寞,宁长悠在心中叹气。
还是行不通吗?自己在这坐镇都行不通吗?
但是秦小姐脸上并没有伤心难过绝望亦或任何不高兴的情绪,她只是“哦”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失败了不过流言没有消退反而更甚,她秦嫃嫃在丰城早就已经被传的声名狼藉,就算比现在再差能差的到哪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更何况,既然已经一脚踏进这个流言纷纷攘攘的圈子,想要再全身而退毫发无伤,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日在这流言中,终身难解流言苦。”秦小姐淡笑着说道,“就算你想远离,多年之后若是有人偶尔提起你,街上依然会重新流传关于你的流言。”
这句话说的是秦小姐自己,却也在无意中点了流言缠身的宁长悠。
面对如此悲观想法的秦小姐,顾长卿只能无奈的笑。
他拍了拍宁长悠的肩膀,这个被自己牵扯进流言的好友静静的看着他,反手在他手上拍了拍,算是给予最大的安慰。
“多事入江湖,眼也累苦,心也累苦,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宁长悠。
“无聊又糊涂,不在江湖,偏问江湖。这说的是你。”
秦小姐和宁长悠对视一眼,对于顾长卿的这个总结不置可否。
“就算身在这江湖,还能选择自己的江湖。”
这江湖来江湖去的说法,青青听不懂也不在乎,她仰起头看着秦小姐,脸上的哀伤充满眼中。
“小姐,现在满大街都是关于你的歌谣,说你是老鼠,这些年来在萧家蹭吃蹭喝,现在离开萧家了就去祸害宁公子。”
秦小姐楞住,终于明白顾长卿为什么会抓老鼠放进萧家,却没想到事隔多年,自己又会再一次被人比作过街老鼠。
“说我是老鼠?”
她问道。
青青委屈的低下头点了点。
“我不服气,那天在街上和萧二小姐的时候没吵了几句。结果嘴太笨没吵过,反而被一群小孩子围着我唱童谣。”
秦小姐再次惊讶不已,她不记得这两天看见青青的时候,有在她的脸上发现任何与欢乐无关的痕迹。
“然后顾公子就说,那是萧家人没见过老鼠,要让他们见识下真正老鼠的威力。”
秦小姐和宁长悠同时扶额感到无奈。
就算把萧家人吓的鸡飞狗跳,最终对解决眼前的问题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不仅往人家院子里放老鼠,还往人家行李马车里放老鼠。”
“今天萧家人去高家赴宴,人刚到人家家门口,主人没下来,老鼠跑下来好几只。把高家迎接的女眷吓个半死。”
“最后老鼠冲进了高家,气的萧家人直接回了府,高家人也差点探亲相骂。”
贺修没好气的一番话,又长又快,没等宁长悠和秦小姐回过神,顾长卿已经率先绷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带动知情的阿杜和青青,顿时屋子里面笑声一片,反应过来的秦小姐和宁长悠,最终也忍不住笑翻在廊下。
顾长卿笑的坐不住,青青则是伏在秦小姐的腿上喘不过气,只有说笑话的贺修严肃着一张脸,偶尔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这个家伙逼着我重新写了一个民谣,就这会儿魏勇和范玉堂估计正跟一群小叫花子唱民谣呢!”
这番话再次引起一阵大笑,秦小姐笑的直咳嗽,顾长卿则是直接往后一仰躺在廊下捂着肚子叫痛。
宁长悠笑的有些喘不过气,由着阿勤平顺呼吸。
“你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长卿笑的躺在廊下直喊肚子疼,嘴上功夫却一点没受影响。
“那可不是,简单粗暴又直接。这才是我顾长卿惯用的手段,比什么曲线救国的引导说书人澄清谣言好多了!”
秦小姐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想笑。
其实当初她知道顾长卿想借说书先生的口为自己平息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成。
寻常的流言,是因为旁人的口口相传,但是她身上的流言可不是。
不仅是有足够的人口口相传,还肯定有人在旁边多加挑拨。
要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流言,能够从去年初秋传到现在,不停的推陈出新,不断的添油加醋。
宁长悠也是这个想法,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青竹笛指了指顾长卿,“当时我就跟你说过这法子不能成,你不听。瞎折腾,还把我给折腾进去了。”
顾长卿笑够了坐起身子,手一伸就把青竹笛抽走拿在手上把玩。
“你怎么好端端的把它拿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