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西唐王朝。
西郡王江承卿松开搭在珠泪腰上的手,压抑着风暴,“该解释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你是我的未婚妻,却和别的男人一起失踪了整
整十天!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珠泪!你把我置于何地!”江承卿他可以韬光养晦在朝廷上翻起风雨,可以领兵打仗纵横沙场,他唯独无法控制他眼前的这个
女人,任何权术谋略都用不到她身上。
“我把你置于我的脑里,江承卿,我永远也忘不掉你所做的事。”
“那我是该高兴还是伤心?”江承卿苦笑,因为珠泪一句责备的话,江承卿马上就缴械投降了。
他从来不知道,珠泪只是摄政王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更不知道,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她的心里只有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
王。
“算了,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反正你也不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当你去散心了。现在你已经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了,毕竟
还有两个多月我们就大婚了,你也没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整幺蛾子,那我的生活多无趣,一无趣我就想出去游山玩水,一游山玩水我就流连忘返的。”
“所以,你今天跟我会郡王府。”
珠泪想都别想就拒绝,“不去,我还没有正式嫁给你,你别想我跟你回去。”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就算你没有正式嫁给我,但我们是得到皇上的赐婚的,你是我的西郡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江承卿抓
住珠泪的手臂不让她退后。
“西郡王,这于礼不合,西盛的习俗规定在大婚前的一个月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否则是不被祝福的。”
江承卿嗤之以鼻,“这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再者说来,你会顾及这些习俗吗?你常常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现在你会说于
礼不合,是不是有点可笑。”
“呵呵……”珠泪确实不会理这些什么鬼习俗,虽说习俗是历代流传下来的文化,这只是她的借口罢了。
“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跟你说,我连滚带爬也会回来的。”
“有时我真想把你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掐死。”江承卿觉得自己一遇到这个女人自己的脾气就变成炸药。
“有话好好说,别恐吓我,告诉你,我吓大的。”珠泪不介意给他火上浇油。
江承卿额前渐渐浮现青筋,脸色也越来越“红润”,手指的关节握得咯咯响。
“考虑一下,跟我回去。”江承卿越生气,脸上越平静。
“看什么看!看你这个人就知道,你家府邸……极深,估计深到土里了。”
什么意思?她在说他城府极深?
江承卿额上的青筋又多了一条,“好,我姑且相信你,你最好遵守自己的承诺。”
江承卿不服气剜了珠泪一眼,拂袖而去,有点像落荒而逃。
“西郡王,加油!跑出你的脾气来!”珠泪热烈欢送江承卿离开。
等江承卿走远之后,她伪装的面具才卸下来,她一脸茫然,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唉,此时也不要想这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过好一天是一天。
摄政王江无用独自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感受着秋夜雾寒。
江无用,无用,多么讽刺的名字,可见他的出生并不受待见,连他的父皇的厌弃他,嫌他是皇家的污点。
可惜,他现在是摄政王,他的哥哥是他的傀儡,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出乎意料才有趣。
不过,这其实是因为他就是金华,自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手下的珠泪,就是应龙的宿主,他亲手培养珠泪,让珠泪爱上他
,而他却让珠泪去接近郡王,一次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江无用从江府大堂的屋顶跳下来,就像大鹏展翅慢慢降落在地上。
“不知郡王带这么多人来我们王府有何贵干?”淡然的声音,让江承卿的心情更烦躁。
他很讨厌江无用这副淡定从容的面孔,好像全世界他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当然是来围剿你,你拐骗我的郡王妃,罪恶滔天,我知道你的王府坚不可摧,可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来讨伐你!”江承卿怒视
着一脸淡然的江无用。
江无用耸肩,“你带了这么多人就为抓住我一个人?不怕说出去没面子吗?”
“我一个人足矣,我带他们来只是参观一下王府而已。”
“嗤,那改天我也要去参观参观你的郡王王府,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顺便带走。”
“江无用!你敢!”江承卿怎么会不知道江无用可能会带走什么?他的郡王王府里面的东西江无用岂会看上,他知道江无用的意
思是将来肯定会把珠泪带走。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无用眼神锐利扫了江承卿一眼。
“那好,今日我们两人来一决高下,如果我输了,我对你和珠泪的事既往不咎,如果你输了,请你乖乖进九重牢。”
“好,我们就在王府门前比如何?”
江承卿环视王府门前,王府果然够大,门前的空地也够大。
“好,我们比剑还是比武?”
“文明人,还是不要拳脚相加,比剑风雅一点。”
“比剑就比剑,谁先见血谁就输。”
“可以。”
江承卿把官兵们支到一边,整块空地中央就只剩两个气场强大的人。
江承卿提起他的佩剑,凝炎出鞘,红光一闪,仿佛空气中的热能因子都被它吸收了一般,凝炎剑身细长,剑面锋利平滑。
此剑传说是上古神兽的灵魂所化,所以它戾气很重,红光越亮,杀气越重。
哪怕江承卿在军队最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都不曾用过它,因为他觉得这些人不配凝炎出鞘。
今日,他要让凝炎尝江无用的血!
江无用负手而立,风度翩翩,看清江承卿的佩剑竟是凝炎,不禁挑眉。
凝炎,有点意思,看来江承卿真有两下子嘛。
正当江承卿满意于凝炎通身的红炎的时候,周围开始刮起大风,大风从江承卿的背后吹来把江承卿的衣服翻的卷了又卷,而江
无用的衣服是顺着风向的,让他看起来好像要乘风而去。
江无用抬起手,平摊掌面,风围着他一直转,风圈也越转越小。
空气中的湿度渐渐增加,江承卿诧异看到凝炎的红光也渐渐变微弱。
江无用的掌面开始凝出一个剑形,萧寒剑呈半透明,整把剑斑驳交错着许多古文字。
原谅江承卿孤陋寡闻,他竟不知道江无用手上这把奇幻的剑是什么剑。
“看起来是把好剑,可是我从回来没见过也没听过。”
江无用手掌一翻轻松握住萧寒剑,“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把剑从不见凡夫俗子,一般人它不会现身出来,所以,今天是它第一
次现身。”
江承卿大受撼动,“你没用过这把剑吗?”
“为什么要用剑呢,很多问题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解决。”
“这把剑是什么剑?”江承卿戒备地凝视萧寒剑。
“西郡王,需不需要我准备点花生瓜子,我们坐下来慢慢谈?现在我们是比剑的,不是开茶话会的。”
江承卿咬牙切齿,这个死江无用和珠泪一样说话这么毒。
“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
官兵们在场外观战,他们在远处只能依稀可见他们衣服的颜色,根本看不清他们是怎么过招的,剑法变幻莫测,双方互不相让
,他们走过的地方卷起沙石。
战况之激烈,连于他们相隔百里的隐卫们都能被“流石”砸伤。
凝炎的红光越来越闪,萧寒的寒气越来越重,场外观众能明显感受到冷热交替。
“你见血了,你输了。”江承卿放下剑。
“噢,你的剑根本没有碰到我。”江无用拿起手帕一抹嘴边的血。
“我的剑虽未刺到你,可你被我的剑气所伤,你吐血了。”江承卿转身招来官兵。
“唉,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将珠泪交给你?”江无用虽被人架住身体,却没有半点狼狈。
69
“西郡王,愿赌服输。”江承卿挥手,官兵便把江无用带走。
队伍前头的江无用露出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江承卿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江承卿跟着一大堆官兵的最后面,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拿手一擦,发现满手是血。
这是什么时候伤的?江承卿摸了摸刚刚的地方,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大伤口,只是很淡的伤口,根本摸不出伤痕,可是为什么会
流这么多血?
他赶紧掏出一块手帕抹去脖子上的血,发现好像怎么抹都抹不停。
血从细小伤口,缓慢但不停歇地流出来,江承卿只能用帕子一直按住出血口。
这么奇怪的伤……这一瞬间江承卿脑海快速闪过一道光。
让一向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江承卿朝天发出一声吼,“啊!江无用!”
是萧寒剑!江无用那把剑是萧寒剑!江承卿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萧寒剑的记载。
剑之萧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古有刺秦,渊虹。
今有天赐,萧寒。
“渊虹”是古时盖聂的佩剑,是秦始皇命人将荆轲刺秦所用的匕首重新锻造而来送给盖聂的。
而“萧寒”却是来历不明,有人传说“萧寒”是天上战神遗落在凡间的仙剑。
当年他才十岁,只因机缘巧合翻开了师傅的书才得知,而他当时便对萧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萧寒有一个很神奇的特性,那就是萧寒呈半透明,一挥动更会变成全透明,它可以杀人于无形。
被它刺中的人伤口无痛,也不会马上见血,而是等寒气慢慢渗入体内。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血才会从伤口渗出,并且血流不止,止血的方法不详。
江承卿暗暗算了他和江无用比剑的时间,才发现原来从他们刚开始过招的时候,江无用就已经刺伤他了。
原来他没有赢,江无用虽如他所愿进了九重牢,可是那也是江无用让他的。
江无用也让他知道,珠泪也是江无用让的,并不是他争回来的,他从来就没有赢过。
如愿以偿听到江承卿的怒吼,江承卿,希望你好好待珠泪,我要让你只要有辜负珠泪的念头会马上联想到今日你是如何胜之不
武,自惭形秽的。
我要你永远背着这个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活在对我忧惧下。
江无用对身边的一个小官兵勾勾手指,那个小兵不理他。
唉,本来还想给江承卿留几分薄面,可是没料到他的小喽罗这么不配合,成心想他们的主子出糗。“告诉你家主子,不想失血而
死,就马上喝一口自己的尿。”
江无用这么大声一说,压制住他的官兵马上喝住他,“大胆!竟敢对西郡王出言不逊!”
而队伍后面的人回身看江承卿,发现江承卿真的血流不止,右半边的衣服被点点血色染红。
江承卿脸色苍白,走路也不稳。
众人正要去扶江承卿,江承卿脸色一变,“站住,转回去,不用理我。”
众人乖乖转过去,一会儿,因为担心主子他偷偷回头看后面,发现主子不见了。
他们马上想到江无用刚刚说的话,主子……是不是止血去了?
九重牢,地处潮湿的地方,牢内常年寒冷如冬,除了第一层和第三层,其余七层都是封闭不见光的,可以说九重牢是西盛最恐
怖的牢房,一般用来处罚犯了国家大罪的人。
九重牢,有九层,每一层是不同类型的牢房。
第一种,是里面最简单的牢房,牢房地面由干玉米,大豆等硬质的谷物铺成,一张可供睡眠的床都没有,犯人只能每天睡在这
些扎人的谷粒上面,根本不能有好睡眠。这种牢房的特点是让人坐立难安。
第二种,加了点生物,这个牢房地面早上什么也没有。可是一到晚上,会有一些不知名的,恶心的软体昆虫破土而出,到处爬
来爬去。这种牢房对于女性来说简直是噩梦,所以这种牢房一般用来关押女犯人,因此,一到晚上,这一层总会听到各种耸人
的尖叫声。
第三层的牢房,长满了许多植物,有些它们带刺,有些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毒,也有些食肉的植物。只要有阳光照进来,它们便
会疯长,犯人每天看着这些恶魔植物,就像放了定时炸弹在身边,他们每天都在承受着煎熬,越来越不想重见天日,惧怕阳光
。
进第四层的犯人,会被用来试药,每天泡在药师调配的药水之中,幸运的人或许因祸得福消去病痛,而不那么幸运的人可能会
中毒瘙痒难耐甚至死亡。
第五层牢房比较变态,这里面关押的犯人都不让穿衣服,让犯人羞耻至精神崩溃。冬天一冷,他们只能抱在一起取暖,尽管如
此,一个冬天过去被冻死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第六层里面都是无毒的蛇,这些蛇色彩斑斓,犯人站在一个略高的台上,每天只能看着下面群蛇翻涌,听着它们嘶嘶的威胁声
。即使被咬了,也不会被毒死,还有日日夜夜受罪。
第七层,这里除了犯人还有一群疯子,这群疯子衣不蔽体,头发散乱,浑身又脏又臭。他们喜欢自残,整天鬼哭狼嚎,疯疯癫
癫的。在一群不是正常人的世界里,很难不被同化。据说来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被逼疯。
第八层和第九层差不多,第九层是著名的水牢,水深差不多会浸到人的脖子,而犯人每个困在一个大铁笼,时间一到,铁笼放
下,犯人就会被浸在水里,忍受水中异物的侵扰,日积月累,犯人的身体会渐渐溃烂。
第八层和第九层同用水源,第九层的水会从层底滴下到第八层。
江承卿把江无用秘密关在第七层,因为珠泪和江无用失踪的事有损珠泪的名誉,江承卿并没有把这件事禀告皇上,也没有把江
无用交到刑部处理,所以,江承卿把江无用送进九重牢其实算是滥用私刑。
江无用跟着官兵走向第七层,一路上,各种惨叫声,诡笑声不绝如缕,让人不忍听下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腐臭味令人作呕,江无用本来身体就是有伤,闻到这些气味感觉胸腔一阵闷痛。
最后他们停在了七楼,江无用松了一口气,幸好是七楼,而不是八楼九楼。
其实江无用觉得七楼是最适合他的,这里只需要承受那群疯子的不正常行为,有些过分的行为江无用可以选择视而不见,更可
以采取行动避免,所以,七层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疯子。
一推开七层的大门,就有几个瞪圆眼睛,头发蓬乱的疯子冲出来,他们冲过去对着狱卒狂咬,有人咬松狱卒的头发,有人紧咬
狱卒的耳朵,又有人撕咬狱卒的大腿,而这名狱卒对这些行为好像也见怪不怪了,他抄起狱棍对准他们的头重重一敲。
几个疯子就双眼一翻倒地,他们倒在地上,身体好像痉挛了一样,不停抖。
也有几个疯子想过来咬江无用,可是江无用拿起一块符镜对着他们的眼睛,他们一见到镜子里自己如此丑陋的脸,也被吓跑了
。
“摄政王,你就在这里待着,有事就叫一声,我们马上过来,这里一天三餐,不过你要小心食物被他们抢走了。”狱卒其实也挺
仰慕江无用的,摄政王衣冠楚楚,面如冠玉,简直是他们这些小野夫的男神。
还有,他的哥哥正好在摄政王的酒楼工作,摄政王对员工宽容开明,深受员工的爱戴,他当然要替他哥哥多担待摄政王。
“多谢!”他不用打通关系也能得到狱卒的关照,看来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哥哥哥哥,你来看我了吗?”一个满脸皱纹,头发发白,脸皮都快拉到脖子的老妇人作势要扑进江无用的怀里,江无用对生人
有天生的强烈排斥感,老妇人还没碰到江无用的衣服,江无用就已经闪到一边,老妇人一下子扑到地上。
“哎呀,我的孩子,我腹中的孩子啊,哥哥,这可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这么狠啊!”老妇人颤巍巍地从地上挣扎而起,起身后
,她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呈抱婴儿的姿势,“大白菜,小白菜,有妈的孩子,黄白菜,宝宝乖,快入睡。”
老妇人不停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在这个静静的牢房就像是一句句不成文的咒语。
江无用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刚要坐下,刚刚的狱卒国富就拿了一张算干净的被子过来,身后跟着另一名狱卒捧着一些饭菜。
“摄政王,这是我的被子,是我娘做的,虽然比不上您家的被子,还请你不要嫌弃,还有,这些饭菜是刚送来的饭菜,还热着呢
,我们两个替你看守着,你先吃饭吧。”
“谢谢,太谢谢你了,国富。”江无用接过被子往地上一铺,再看了看饭菜,鸡腿,烧肉,蘑菇,青菜。
犯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饭菜?江无用用眼神询问国富。
国富不好意思挠头,“摄政王,这是我哥哥送过来的,这是你家酒楼的菜。”
“谢谢。”江无用觉得除了说谢谢他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谢谢是这个世界最廉价也是最无价的话。
廉价是因为人人都可以说,想说多少就能说多少。
无价是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句谢谢能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帮助,锦上添花甚至是雪中送炭。
“摄政王,快吃吧,我们帮你挡住那些人。”国富和另一名狱卒把江无用围住,不让那些闻到饭香而爬起来作势欲抢的人过来。
江无用以前吃饭都是细嚼慢咽,慢慢品尝的,而现在可以说是他吃饭吃的最快,最没吃相的一次。因为只要有一个人起来被打
跑后会吸引更多的人来,两名狱卒很快就有些力不从心。
江无用席卷完碗里的饭菜才觉得原来他的秀色酒楼的饭菜可以如此好吃,可吃起来却是如此辛酸。
饭后,江无用蜷缩在角落里,明明身体很累,但意识特别清醒,时刻保持高度紧张。
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江无用敏锐的察觉到了,黑暗之中,有个人悄无声息靠近他。
“摄政王,这是秀色酒楼刚送过来的早饭。”国富这几天几乎每天送的饭菜都是秀色酒楼的饭菜,估计以后他也会送。
“放着就可以了。”江无用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众人。
自从有了昏睡药,江无用体会到了什么叫众人皆睡我独醒。
狱卒也对江无用给他们下昏睡药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一送饭菜上来就自动把他们的饭菜递到江无用面前让他下药。
江无用吃完早饭,他们有一些开始醒了,醒来的人对面前的饭是一顿狼吞虎咽。
而这一次,他们吃完饭没有马上睡下,因为江无用没有下药了。
他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难免有点无聊,如果天天对着一群睡死过去了的人,他的恐怕会无聊死的。
果然,只要他们一醒,就会到处折腾。
他们要么打打小架,江无用在一旁看着热闹。
要么哭哭啼啼,江无用在一旁看着热闹。
要么自言自语,江无用在一旁看着热闹。
要么趴在地上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江无用在一旁看着热闹。
还有人悄悄走到江无用身边,打算吓一下江无用,江无用在一旁看着热闹。
“你……”有一位老者走到了江无用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到,“你你你,不是凡人,你是鬼吗?还是天上的神仙?为何你的脸上
有符。”
江无用神色不变,“没错,我是天上的神仙。”
大智若愚,大痴脱凡。
大智若愚,智为本,愚为表。大智若愚可以说一种策略,是有大智慧的人为了掩盖锋芒,敛收才能,藏而不露,他们的“愚”
也是大智慧。
江无用一直认为疯子有异于常人的心智,就有异于常人的视角,这种情况他认为叫大痴脱凡。
外表疯疯癫癫的人,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们的世界里,或许有曾经经历过的刻骨铭心的事,或许只有混沌的星云状
态。
更或许,有超脱世间的奇妙图景。
老者抚了抚打了无数结的花白长须,“你果然是紫阳天神,看来你是来把我带回天庭的,你告诉白花仙子,我是不会回去跟她成
亲的。”
“嗯,我会转达给她的,对了,你能看懂我脸上的符文吗?”
老者抚须的手一顿,手突然狠狠拍地一下,胡子都抖了几下,“大胆,我是碧莲帝君,你还不快行礼!”
江无用识时务,乖乖低了头一下,“是,碧莲帝君。”
“碧莲帝君,你能看清小神脸上的符文吗?”
老者一本正经细细看了江无用,而后又气定神闲地抚须。
“碧莲帝君,你可看出点什么了吗?”江无用再次追问。
“嗯……此事我们容后再说,我累了。”老者说罢就地打坐,还一副有模有样的样子。
江无用知道他根本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为他脸上的符文他也看不懂。
不过老者确实厉害,竟然看出他脸上有符文,他脸上的符文是红蔷留下的,是锁住他容颜的符文。
因为这些符文,他的容颜才不易老。
江无用抚上自己细腻有弹性的脸,一阵恍惚。
牢门再次被打开,江无用一向警惕性极重,他马上看向牢门。
只见从牢门走进来的人,锦衣玉带,高冠束发,尊贵无比。
江承卿踏着矫健的步伐来到江无用的身边,将江无用上下扫视一遍。
江无用脸色苍白,头发还是束着的,只是有几束散落下来,衣服上面竟然没有多脏,只是有点皱。
他就这样一直坐在一张红色的大棉被上面,看起来好不安逸,他身边就差一套茶具了。
江承卿有点惊奇,江无用在这里待了几天了,一点该受苦的样子都没有,怎么感觉他在这里也能活的风生水起。
江无用见来者是江承卿,冲他一笑,还热情招呼他过来坐,“西郡王,来,坐。”
“不必了。”江承卿在离江无用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来你在这里还生活的不错嘛。”江承卿环顾四周得出这个结论。
“这还不是托西郡王的福吗?”
“哼!如果不是因为珠泪,我真想把你关进九层。”
“恐怕原因可没有这么简单吧,首先,你把我关进这里已是滥用私刑,好歹我也是个皇帝封的世子,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又被刚
好出来的犯人或狱卒传出去,你很难堵住幽幽之口,到时候你想当西郡王,会被人挑出很多刺的。”
江无用摄住江承卿的眼睛,讥讽道:“西郡王,这才是真实原因吧。”
江无用看得出江承卿不爱美人,只爱江山。江承卿根本不懂怎么爱,所以江无用才如此不放心把珠泪交给他,以至于江无用愿
意留在监狱。
江承卿猜疑心很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这是像他这样的身居高位的人的通病。
“西郡王,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江无用知道江承卿不可能永远把他关到这里。
“等我和珠泪完婚后,我自然会放你出来。我放你出来以后,你不能再找她。”江承卿向他再要保证。
“那我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珠泪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清欢阁,似乎一回到这里,她每天的生活都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
而她,一直想冷静冷静,她想说服自己慢慢去接受现实。
珠泪这几天安分守己,俨然一副待嫁妻子的样子,因为她知道江承卿的人就在监视她,这是她的直觉,她总觉得江承卿身后会
有一个组织支撑他。
列如那天她刚回府遇到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她就觉得他们不简单。
他们能从拥挤的人群快速捕捉到她,并且又迅速围到她身边。
所以,她知道自己每天的行踪,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江承卿会清楚地比她自己还清楚。
她这几天老是说江承卿的好话,各种仰慕崇拜他,她就是要令他们知道,她有多“爱慕”江承卿,更要让他们知道他有多讨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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