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动作麻利,很快止住血,跟她们说:“失血过多,有些发烧,要时刻关注,绝对不能染上风寒,不然就麻烦了。”
程瑞瑞点头送他走,封小七借着摇曳的烛光看他憔悴的脸,手指顺着他的轮廓游走,红红的眼眶有蒙上一层雾气。
天色亮了,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被伤者霸占。
另一张床上的程瑞瑞迷迷糊糊醒了,看到对面有个男人,差点害怕得叫出声,半响昨晚的记忆又回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又看到床边的封小七身上还有血迹。
“小七,你一夜没睡啊!”她睡眼惺忪的问。
“我不累。”她这么说,可是眼睛下方已经青黑一片。
程瑞瑞披上衣服,拍拍她的肩膀,“去换身衣服,洗个澡,这里有我。”
小七摇头,“我睡不着。”
程瑞瑞继续说,“你这样万一姚嬷嬷来了,想瞒也瞒不住啊。”
她精神差极了,身上也都是血味,也许是该休息了。
封小七拿干净的衣服去换。
身子浸在水里,她才真的感觉到自己累了,她也曾想过和墨卿东相遇的样子,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个情况下,他为什么要穿夜行衣来宫里,还受了重伤?怎么也想不明白。
简单清洗,换上衣服,回到房间。
程瑞瑞正在洗昨天的床单,小七想过去帮忙,瑞瑞拒绝,“你呀!快去床上睡一觉,别累坏自己,我会看着他的。”
封小七总说不累,后来是被程瑞瑞硬拖到床上,“你再不睡觉,我就告诉姚嬷嬷,这里有刺客。”
“好,我睡。”她闭上眼睛,其实身体碰到床就开始困意难挡。
最后,深深的看,隔了一个走道安静趴着的男人。心想:你一定要好起来。
小七做了一个梦。她在一条很长的路上跑,精疲力尽却不敢停下来,耳边总有一个声音,“我给你一个留下的理由,我喜欢你。”
猛地醒了,身边的瑞瑞不满的翻身并没醒,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她竟然睡到天黑。
看到隔壁床榻上的男人,她才知道昨天不是梦。
轻轻下床,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边上,葱白的手覆上他略有薄汗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小七换了盆水,替他擦去额头的汗。
看着他紧闭双眼,心中一片静谧。
东阳,为什么我总能见到你狼狈的样子。
仔细端详他的脸,没有平时的戾气,五官俊朗,鼻子孤挺,薄唇紧闭。
外面冷风吹得窗子震响,封小七才发现他们贴的很近,她红着脸直起身子,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隔天,李公公又来了,说要给他换药。
两个姑娘又被赶出来,瑞瑞看小七眼下又是一片青黑,讪讪地说:“你昨天又守了他一夜?”
“我睡不着。”她低头淡淡的说
程瑞瑞扶额:“你做人也太好了吧!”
这时,李公公出来了,他脸色并不好看。
小七紧张的问:“他怎么了?”
李公公脸色极差,“刚刚他醒了。”小七心下一惊。李公公又说:“但很快又昏迷。他的模样跟皇上有些像,宫里的皇子我都认得,他到底是谁?还是上报给万公公吧!”因为墨卿东之前在郊外,后来到大理寺,很少入宫,李公公不认识他很正常。
“不行。”小七乞求:“万一他有苦衷呢,等他醒了,我问问他。”
瑞瑞说:“他万一不说呢?”
“不会的。”封小七认真的说。
程瑞瑞收起玩世不恭的脸,她本来觉得小七是可怜他受伤才留下他,现在看来,他们好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