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刚出门,卫麟就堵在院子里。
薛婉说:“我想进宫,现在还能进去吗?”
“急事?”
“嗯,我有话想和师父说。”
卫麟赶马车,将她送到。薛婉凭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梅亦卿沐浴完毕,正在书桌前画画,忽闻宫女报告说“薛公子来了”,心里正纳闷哪个薛公子,居然不不等通报直接就往这里闯时,一抬头,见薛婉正气喘吁吁的往这边大步走。
“怎么了?”梅亦卿看她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见你。”薛婉在他面前站定,气息不稳的说。
梅亦卿心里顿时扑通一声,定定的望着她,有许久,又忽然笑了,“钱不够花了?”
“没啊,够了。”
“那是……闯祸了?”梅亦卿提笔,点染满树梅花。
“没闯祸,就是……”薛婉低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
唉……
梅亦卿心里叹口气,就知道没事她才不会主动来找自己呢。
“说吧,怎么了?”梅亦卿画完梅花,又开始在纸上勾勒人的轮廓。
“明天……开张……”薛婉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说:“我睡不着……”
“怎么?担心明天没人来?”
“不……蕙兰让青荷请了她们之前认识的一些朋友,这些天还认识一些街坊邻居,场面应该不会太冷。”
“那是东西没准备齐全?”
“也没有……”
“人手不足?”
“嗯……人手够了……”
“……”
梅亦卿停下笔,抬头看着对面满脸忧愁的小徒弟,“那是怎么了?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
“是……都准备好了……”薛婉低头绞着手指,眉头皱啊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点紧张……”
梅亦卿笑,“担心明天做不好老板?当众出糗吗?”
“有……有一点……”
“不用担心,来的既然都是朋友,没人会笑你的。再说不是还有何管家和蕙兰、小鸢、小湘她们帮你吗?担心什么呢?”
“是……这样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
“……”薛婉沉默许久,才终于把头抬起来,望定梅亦卿,“你真的不来吗?”
“你很希望我去?”梅亦卿也望着她。
“希望啊……”薛婉又低下头,小声嗫嚅,“你在,我会放心一点……”
“又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梅亦卿温和的笑笑。
“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嗯……而且还有点怕,明天那个张公子会不会来捣乱拆台……今天小鸢说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偷看呢……”
“卫麟和御凤明天会过去的,放心,没人能捣乱。”
“嗯……”薛婉不太满意,但又没再吱声,定定的望着梅亦卿的笔尖在纸上游走。
好像……画的是一个人。
趴在岩石上睡着了……而且半边脸藏在臂弯里看不仔细,只有墨色的长发披散一地。
是个女人。
“你画的谁呀?”薛婉看了许久之后,突然问。
“她呀……”梅亦卿低头上色,故意卖关子道:“我喜欢的人。”
说完,又是在那画上的女人额头点上一朵盛开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