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两个熊猫眼,婚纱照是不可能去拍的了,带上花小小,陈西施自己开车,一路回到别墅区,先来到了给花小小住的房子。
一个黑色ol套装的女人已经在门口立身等候,那女人约莫也是三十多,看起来比陈西施还要大,当然是指年纪,绝不是指胸部。论那里,那女人也不小,但却被陈西施甩了很远。
ol女人抱着文件,应该是陈西施的秘书,走过来躬身迎接问候。
“老板!”
陈西施抱起早晨,点了点头:“嗯,收拾好没有。”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日常的用品也准备齐全,别墅配备有三个顶尖家政。”ol女人如数家珍,一板一眼汇报工作。
叶甲乙看着房子里来回忙活的几个工人,还有打理卫生的两三个大婶,心生感慨。有钱人的生活效率就是不一样,陈西施开车前联系的人,回到这里,半个小时就把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陈西施看向花小小:“小小你觉得怎么样,这里合适你住吧。”
花小小连连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合适合适,谢谢……嫂子!”
她以前家庭条件不差,属于中产阶级,从来不必为钱发愁。但住的地方也没有那么高大上,请佣人这么奢侈的事情也没有做过,此刻一下子飞到了云端,哪能不失态。
进了别墅,经过ol女人介绍,花小小正式成为这个房子的主人,几名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佣人并排齐声打招呼。
这看得叶甲乙心神荡漾,但转而想想,自己好像没这个命。陈西施的家那边,貌似没有任何佣人出没过的痕迹,这么说,他的日子其实不如这个刚刚认的妹妹舒适,她好歹有一群人服侍。
当然,没有佣人也不要紧嘛,陈西施一个人服侍自己,那感觉岂不是更加美滋滋。不过这好像只能想想,从她之前在看守所的大发神威,别看表面端庄持重,其实妥妥母老虎,鉴定完毕。
内心yy可以一下,梦想总是要有的。
等叶甲乙在别墅浪了一圈,三人回到了他们的家,那个ol女人没有跟来。
花小小坐在新房间里,大床大房,一切都是新的,看起来是那么名贵。
但是她的心,在这一刻,是空的。
背后的符文印记在发烫,指甲迅速变长,嘴角伸出一只獠牙,花小小没了暴躁的情绪和渴望破坏的冲动,
她怔怔看着自己身体的异状,
眼泪打湿了崭新的被子,
“奶奶,爸,妈,
小小好想你们!”
……
回到别墅,陈西施有点诧异。
房子内外的布置已经全部变了样子,纯粹从美学上看,这种格局并不比原来的好看,但从可观性上说,新格局的确更加养眼舒适。不够美,而舒适,这其实是一种极其难达到的协调。
如果不是看叶甲乙一脸得意的模样,她还以为房子换了主人,看得出来是他的手笔,陈西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太错愕。因为换个角度想想,这房子说多了一个主人也没有错,毕竟是领过证的。
进去放好东西,陈西施进了厨房,叶早晨像是放飞的小鸟,在新布置的屋子里跑来跑去,各种摆弄。
叶甲乙则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其实一点也不累,所以他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权当午睡,就爬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发现,早晨赤脚坐在身边,一个人有些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玩具。有股淡淡的幽香,叶甲乙偏头,一身家居长裙的陈西施正在安静看书。
原本盘起的头发已经放了下来,在后背很随意扎了起来,不至于披散在双肩。鬓边的两缕发丝,从眼角垂到脸颊下,更添几分慵懒。
睡醒的叶甲乙惊动了她们。
叶早晨很开心,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因为刚才妈妈跟她说,爸爸在睡觉,不能大声说话吵醒他,她憋了很久了。
早晨放下玩具,踩着柔软的沙发,扑到陈西施怀里:“妈妈,为什么小明小红小豆,不来陪晨晨玩了?”
陈西施看着歪头闪着眼睛的女儿,脸色有些不忍。叶甲乙见状,神色也有些不对,果然,早晨是能看见那三个小鬼的。
“还有,淑姨姨怎么不见了?”早晨再次追问。
叶甲乙诧异,除了三个小鬼,还有一个大鬼?他怎么没看见。
“你淑姨姨暂时不在家,晨晨要乖乖的,不要让淑姨姨担心。”
陈西施偏过头去,不敢直视早晨。她一直都在装作看得见那些人,她实在不忍让早晨在那个大家都看不见的世界里,变得孤单一人。
叶甲乙眉头皱起,陈西施也能看见?!
一家人,此刻竟然各有各的心思。
陈西施安慰了一下早晨,收起书本,起身,推了推还趴在沙发上不想起来的男人:“我去热一下饭菜,晨晨刚刚吃过了,你去洗漱一下。”
随后,她走进了厨房。
叶甲乙翻身起来,趁着早晨不注意,跑到门外朝三个小鬼招了招手。
“嗨,叔!”
“嘿,叔!”
“喔,叔!”
小明小红小豆齐齐跑了过来,并排而立,异口同声。
叶甲乙朝身前的三个小鬼,各点了一下额头,只见他们眉心生出一点金光,然后一甩袖子,三小鬼安然穿透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幕,飞进房子,落在了早晨面前。
三小从天而降,早晨掩住小嘴,表示很萌很惊讶,随后举起手中布偶猫咪:“小明小红小豆,你们来啦,我们一起玩吧!”
叶甲乙感到很满足,要是早晨知道他这么厉害,肯定会愿意开口叫“爸爸”。
他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过客厅,走进洗浴间洗漱去了。
“晨晨,你爸爸好厉害的!”
“晨晨,你爸爸好帅气的!”
“晨晨,你爸爸好吓人的!”
三个小鬼依次说道,按照一贯顺序,最后一句是那个粉嫩小男孩小豆说的,他被早上叶甲乙的一句“有把”吓得不轻。
晨晨咯咯直笑,声音像清脆的黄莺啼叫,陈西施刚好在厨房炒一道旧菜,没有听见。
洗漱完的叶甲乙跟陈西施相对而坐,大口大口扒饭,大口大口吃菜。陈西施的厨艺起码是大师级的,昨晚吃了一餐就深深打动了他的胃。
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是不知道滚不滚得了床。
反观陈西施,身前还系着围棋,看起来居家贤惠,倒是很平常地一口一口吃,食相优雅,专心致志,也不似小家碧玉那种小口慢啃的故作矫情。
因为叶甲乙的食量太大,最后还是陈西施先一点放下筷子。她见叶甲乙吃得狼吞虎咽,想去给他接杯水。
路过餐厅门口时,她突然间扶住门边,脸色苍白,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眼泪断了线似的掉。
她看见,叶早晨一个人在客厅,玩得很开心。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悦,而是升起深埋心底的恐惧。
因为在她眼中,她女儿举着一个布偶娃娃,跟空气说话,跟空气追逐嬉戏,一个人把一场游戏演绎得惟妙惟肖……
可能是因为房子里多了个作为丈夫身份的男人,也可能是因为屋子的舒适新布置,反正,她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把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波澜给暴露了出来。
很多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她这是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上去扮演女儿的小伙伴来家里玩的家长角色,而是变成了一个,看见了恐怖场景被吓哭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