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太庙〗
宇文邕将高纬封为温国公,北齐的三十多个王爷都受到了封爵。
〖北周·云阳宫〗
养痈为患的道理谁都知道,而北周武帝宇文邕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并没有马上对高家宗室的残余下手,而是在云阳宫内宴请北齐的君臣。
“听闻温公擅长跳舞,不如你来为大家跳舞如何?”宇文邕看向如今已二十三岁的高纬说道。
“我跳舞不及我五哥,那我就献丑了。”高纬闻言,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跳舞。
高延宗看到后悲伤到不能够克制自己,多次在宴会上想要服毒自杀。
身旁服侍他的侍女苦苦相劝道“殿下若是死了,王妃和世子怎么办?就不怕他们被欺凌吗?”
延宗这才放弃了服毒自杀。
“朕听闻广宁王高孝珩精通音律,不如朕弹胡琵琶,广宁王吹笛如何?”宇文邕看着孝珩说道。
孝珩闻言开口拒绝道“亡国之音,不值得听啊。”
宇文邕坚持让他吹笛,孝珩举起笛子才到口边,想起父亲和兄弟就泪流满面,呜咽哭泣。
宇文邕便不再让他吹奏。
“皇上,可否放我和夫君隐居山林?”兰书瑶心疼的搂着孝珩,抬眸看着宇文邕说道。
“朕准了,你们走吧。”宇文邕闻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书瑶便带着孝珩和儿子高玄奕乘马车去了怜月小筑,在那里遇到了隐居的长恭和孝瑾,才知他们是假死脱身。
“四弟、五弟,原来你们俩还活着?”孝珩看到长恭、孝瑾不免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长恭闻言点了点头“就是小瑾儿他的身体最近变得越来越差,动不动就生病。”
“阿肃,你会照顾好我的,对吧。”孝瑾挑了挑眉,抬眸眼神温柔的看着长恭,笑了笑。
“当然”长恭闻言轻笑道“我会像照顾我的旋风一样照顾你的。”
“啊?原来我和你的马一样啊!”孝瑾闻言假装生气道。
“不,不是那意思。你要比它重要的多。”长恭温柔的一把搂住了孝瑾“夫人,别生气了。”
“我逗你的,哪里有真的生气啊。”孝瑾轻轻的笑了。
〖北周·长安〗
公元577年九月二十一日的深夜,高纬在睡梦中再一次的游了地府,这一次的景象可比上一次阴森可怖的多。
“仁纲,是你吗?”一道悦耳的声音自高纬的耳边响起。
高纬闻声望去,竟然是他死去多年的父亲高湛,高湛的身后站着爷爷高欢、大伯文襄帝高澄、二伯文宣帝高洋、堂兄废帝高殷和他的亲弟弟高俨。高纬心中感叹“阎罗王真是对我们高家宠爱有加呢,竟然没让他们去投胎。不过他们怎么都来了,好你个高俨,竟然去打小报告!”
“你这逆子,你居然把大齐玩得灭了国,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难道你就无一丝的愧疚吗?”正当高纬感叹时,高湛的训斥声扑面而来。
高纬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众人,叹了一口气道“我悔的是我不应该杀仁威和长恭哥,但是其他的我不悔。”
“你这逆子!”高湛闻言说着要打他。
“父皇,把大齐变成这样的还有你的份。”高纬眼眶红红的指着自家父亲怒斥道“是你把这早已千疮百孔岌岌可危的江山交给了孩儿,也是你跟孩儿说和士开、祖庭、陆令萱等人都是肱股之臣,叫孩儿重用他们的。所以这一切不都是孩儿一个人的错还有你的错!!!”
“仁纲,你终于长大了。”高湛闻言欣慰的笑了笑“假如时光可以倒流的话该有多好。”高湛叹息道,随后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高纬从梦中哭醒了,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
公元577年十月二日,宇文邕诬陷高纬、高恒、高延宗等人与宜州刺史穆提婆谋反,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赐死。
高纬、高恒、任城王、高孝安、高绍信、高孝淮纷纷申辩没有这回事高延宗却独自捋起衣袖哭泣而不说话,为表清白,竟然用辣椒塞在自己的口中而死,其妻阿史那芸收殓了他的尸首进行安葬。
高纬、高恒、高孝安、高绍信、高孝淮等人被宇文邕下令杖毙,只有高孝琬的两个儿子高弘节、高正礼因年岁还小以及高纬的弟弟高仁英是个白痴,高仁雅是个哑巴而得到赦免,被徙移到四川,其他远系亲属不杀的被分散发配到了长安西边的州郡,都死在了边境。
阳休之、陈德信等人启奏大丞相隋公杨坚,请求收葬高纬等人“丞相,高纬他们毕竟是北齐皇室,这样没人收葬的话未免也太惨了。”
“准”隋公杨坚批准了这一奏章,遂高纬等人除延宗以外被埋葬于长安北原的洪渎川。
宇文邕把任城王的妻子卢氏赏给了将军斛斯征,卢氏终日蓬头垢面,一直吃素,不说不笑的。斛斯征便放了她,由于失去丈夫的卢氏便剃度出家做了尼姑。
高纬死后,冯小怜被宇文邕赏赐给了代王宇文达,因其聪明伶俐,擅弹琵琶,精于歌舞,很受宇文达的宠爱。
被释放出宫的那些北齐皇室的女眷们,靠卖蜡烛为生。胡珍儿这个前朝太后自然也在被遣送之列,当时的胡珍儿不过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因为她不想去以卖蜡烛为生,所以她便想起了女人最原始的资本,于是便带着儿媳妇穆黄花在北周首都长安最繁华的大街上开起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