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军国接过那一百块钱塞进了兜里,板着脸严肃的看着覃淮:“既然报了名就好好学,不要浪费了钱!”
覃淮难受的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看着覃军国远去的身影,感受着裤兜里那四百块钱的质感,想着她爸那粗糙、满是老茧、皮肤黑黝的手掌。覃淮无声的哭泣着。
她爸就是个典型的中国父亲。不给笑脸,是个妥妥的严父,但是只要是她要钱她爸就从不过问钱的去向。上辈子覃淮年轻的时候不懂,懂的时候她还没陪父亲多久,老人家就没了。
父爱不如母爱那样流露表面,如同春风拂面。它是一座沉睡的火山,坚硬的表面下却是火热的熔岩,深沉而滚烫。
“回来了。”
覃悦捧着一个西瓜从厨房走了过来,看到站在爸妈房间门口的覃淮说着:“井里吊着西瓜,我去帮你弄一块。”
覃淮僵着身子待覃悦出了大屋后迅速的擦了擦眼泪。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覃淮你个水母哦!上辈子是个哭包,这辈子还哭。出息!”
吸了吸鼻子,跑到了井边看着覃悦从井里把系着绳子的铁皮水桶一点一点拉上来。覃淮一看到水桶,立刻从里头拿了块西瓜啃了起来。
覃悦扫了眼覃淮把水桶放了下去。
“姐,这瓜好凉好甜啊!”一入口,覃淮被这冰冰凉凉的口感给弄了个激灵,简直是爽到了心里,舒坦极了!就连刚刚的自责难受都被这股凉意冲的一干二净、无影无踪。
覃悦看着眯着眼美美的吃着瓜的覃淮,心里涌出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有嫉妒、不甘还有宠溺?
“今天门口有人挑着担子卖,爸爸就买了一个。”
覃淮点了点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瓜,弄得嘴上、脸上、手上都是西瓜汁。
眼见覃淮一瓣瓜吃的差不多了,覃悦连忙出声:“别扔了,拿去鸡棚掰碎了给鸡吃!”
覃淮点了点头,意犹未尽的把微微还有点红瓤的瓜皮给啃了一遍,这才不甘的屏住呼吸把瓜皮掰碎了扔进了鸡窝。
“高高高高高~”
瓜皮刚扔进去,鸡群蜂拥而上,哄抢着几块小小的瓜皮。
覃淮垫着脚走出了院子里的菜地,在水泥地上蹭了蹭。抬头便见覃悦出了家门。覃淮顾不得鞋上未曾蹭干净的泥土,连忙跑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上了锁,防止覃悦待会儿突然进来。
从兜里拿出那四百块钱,摩挲了一下锁进了一个上了锁的饼干盒子里。这是覃淮今年年初的时候自个儿弄得,一共打了六个孔。一面四个,一面两个。拿铁丝绞了,两孔的地方各绞了个圆,用一把黄色的大铁锁给锁住了,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叫覃淮,今年36岁。我是覃淮,今年五岁。
覃淮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写了这两句诡异的话。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覃淮连忙把钱塞了进去,上了锁,打开门。
“你关门做什么?”覃悦疑惑的看了眼覃淮。从她的旁边走过,坐在书桌旁写起来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