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只是笑而不答。
安定侯府废墟上的帐篷很快就被拆除了,司空夜和沐雪一同回到了邺城,只是在分岔路口就分开了,沐雪回锦绣堆,司空夜去城主府。
还没到锦绣堆,便看到了小狸。
沐雪神色淡漠,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小狸眉头皱得紧紧的,“你说我来做什么?你已经报仇了,怎么还不回死亡城,你要在这里留多久?你是不是一心一意要跟着司空夜了?”
沐雪冷冷看着她,“小狸,你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什么人,我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狸被噎了一下,却仍然固执地道:“就算我对你不算什么,那少主呢?你就忍心这样践踏少主的一片真心?”
沐雪面露讥讽之色,“小狸,我和少主怎样,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少主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小狸脱口而出。
沐雪面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少主的管家婆?”
小狸面上一红,仿佛被戳破了心事,有着短暂的尴尬,但很快就面色如常,怒道:“你的心思怎的这样龌龊?”
“哦?”沐雪淡淡说道,“像你这样强行拉郎配不是我戳,我只不过随便说一句话便成了龌龊了?”
小狸气恼地道:“反正,你就应该回到死亡城,去少主身边!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你便怎样?”沐雪逼近小狸,一双剪水瞳眸中满是森然寒意。
她从来不曾在小狸面前露出这样一面,小狸心中骇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她心中着实有些惊疑不定,因为现在的沐雪跟过去全然不同了!
“我说过,你我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沐雪声音里如同带了刀子,剜下去便能带出大片血肉,“你再这样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不介意与你生死一斗!
“但是,小狸,你心有顾忌,所以即便是我的真实能力远不及你,你也必定死在我手中!
“你可要想好了,活着才有希望,你若是死了……只怕少主转眼便会忘了你这个人!”
小狸心头狂跳,她知道,沐雪说的都是真的,在霍凉之眼中,她算什么?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可若是她活着,她能默默守护着他,他也能看到她。一旦她死了,还有谁会像她这样全心全意为他着想?而且,他也会永远忘记她!
她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便是霍凉之,所以,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小狸呆呆站在原地,似乎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沐雪收回目光,转身洒然而去。
她没有急着离开邺城,一来是需要走得干脆利落,不留任何痕迹,二来也是想和司空夜之间做个了断。
虽然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就这样潇洒离开,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她,若是就这样走了,会错失很多东西。
怀揣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她又回到了锦绣堆。
司空夜可能也有所感应,所以特意吩咐了锦绣堆的人,要好好看着沐雪。
但是沐雪除了在锦绣堆中休息,便是上街随便闲逛,而且行事十分内敛,出门的时候还会做一番伪装,让人看不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至于她去的地方,则是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不一而足。
仿佛就是为了散心而到处乱逛,没有任何目的性。
这期间,司空夜想了很多办法想要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沐雪一直淡淡的。
弄得司空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偏生这时候一种流言渐渐在邺城大街小巷蔓延开来,就是说司空夜和蓝可心的婚期已定,不久便将完婚。
司空夜的族叔司空辰受老城主所托,正在大肆采购婚礼所需之物。
城主府也大批量购进各种喜庆之物,比如颜色鲜亮的绸缎、各种精巧的玩器,以及吉祥寓意的花卉等等。
邺城之中,几乎十个人里面九个半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经常走街串巷的沐雪又怎会不知?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受到了干扰。
她不禁自嘲的笑,“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大俗人罢了!”
回到锦绣堆中,小宁窥着她的脸色,轻声说道:“姑娘,外头的事情……传言不可尽信,您别放在心上才是。”
服侍了沐雪这么一段时间,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沐雪骨子里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女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小的!至于说做外室……她当然看得出来,少城主对待姑娘的态度,绝对不是对一个外室的态度。
再说姑娘在这里享受到的待遇,可远远超过了府里那位。
沐雪听了她的话,神色依然是淡淡的,“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过问。”
小宁碰了个软钉子,非但没有往心里去,还忧心忡忡的,只盼着少城主什么时候过来给姑娘一个解释才好。
司空夜一直在处理手头的事情,詹天南彻底倒台了,但还有很多琐事没有处理清。
虽然大多数琐碎的事情不必要他亲自过问,但是汇总起来,千头万绪,还是需要他来居中调度。
如此一来,也便对外头的事情少了一些关注。
司暖负责在外头搜寻江葵,但是詹天南一死,不管是司空夜还是沐雪都觉得没有必要再找下去了,毕竟江葵这样的女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因此司暖便被调了回来,可她在外头行走时间多了,对外头的风吹草动自然比司空夜和顾安要多了解一些。
回到城主府之后,便跟顾安通了个气。
顾安一听就急了,“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你查过没有?”
司暖淡淡说道:“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顾安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你要知道你是少城主的人,这样对少城主名声有染的事情,你就应该主动去关心一下!”
司暖奇怪地道:“难道这不是事实?”老城主的确有令让少城主迎娶蓝小姐的啊!
顾安一跺脚,跟这样的一根筋是说不明白的!他转身去见司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