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紫,快进屋里来,下那么大雨!”
“亚紫快回来啊!”
雨如瓢泼打在地板上,啪啦啪啦敲打着这片大地,顷刻间就成了一片汪洋,水漫过石板到达门槛,老妇人和欧阳少华喊着亚紫,附近的知了还在雨中嘶叫着,咿呀咿呀有欢呼着。
亚紫蹲在花圃上,默默看着天堂鸟,雨尽情的飘洒,跳跃在亚紫身上,头发像蘸水的毛笔,白色的忖衫正如薄膜一般贴在他单薄的身上,目不转睛看着花圃里的话,任雨水流淌在他脸上。
“孩子,回来啊,等会感冒了!”欧阳少华一说话红色的头发就抖动一翻。
“快回来!在哪里发什么楞啊!”雨越下雨大,只能听到雨水的声音。
“老头子,快点,快把他拉回来啊!”
“我这不是找伞吗!”
“找什么找,等下淋坏了!”老夫人迈出脚,雨水立刻就打湿裤脚,又退了回来。
“哎呀,这雨真的好大!”
“好了,终于找到,好久没用了,哎呀这油纸伞怎么几个洞啊!”
“别墨迹了,快点把他拉回来啊!”
“我这不就去了嘛,就你话多!”
“你这个老不死啊,现在还嫌我话多,年轻的时候是谁在我面前天天苍蝇一样粘着我的?”
“老婆子,你别动不动就年轻的时候,想当年饿哦也是风流倜傥啊!”
“老不死,炫耀什么,要不是可怜你,我怎么会看上你!”
“哎呀,老婆子,你还真的真的很啰嗦啊!”
“赶紧把亚紫拉回来啊!”
“哎~”
撑开油纸伞,雨水却从洞里蹦进来,哗啦哗啦,不走几步就湿透了后背。
“亚紫,快回来啊!”
欧阳少华撑着伞,尽量把伞倾斜在亚紫身上。
“孩子,你怎么了?”欧阳少华顺着亚紫的目光,那株天堂鸟耸着脑袋,沐浴在雨中。
“爷爷,你说天堂鸟可以寄托思念的的鸟,这花能不能啊?”
“亚紫,起来,回屋说!”
“我要看着天堂鸟,等下就开花了!”
“孩子,天堂鸟是在秋天以后才会开的!”
“呜呜~那么说老哥冬天才会回来吗?”
“乖,孩子,你老哥不是说,花开了就回来嘛!”
“老哥怎样了,我想去找他!”
“别闹了,回家!”欧阳少华拉着亚紫的手。
“不要,不要,我要看着天堂鸟,等下就开花了!”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犟啊,快回来!”欧阳少华抓起亚紫,手掌像枯树枝。
“不要,就不要!呜呜~我要老哥回来!”
“起来,拉也要拉你回去!”欧阳少华一把用力,拉着亚紫。可鸭子就是蹲着,两人对峙着。
雨一点也不停歇,似乎精力充沛,漫盖四野。雨点像是龙头里的水,喷进来,欧阳少华也全身湿透了。
“今天你就是起来也得起来,不起来也不起来!”欧阳少华说话的时候,雨水又从嘴里溅射出来,红色假发掉在地上,露出光秃秃的脑袋。
”哎呀,你这孩子,快点起来!”用力地拔起了鸭子,可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手上的红色油纸伞也滚落在地上。
“哎呀~”
“爷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扶我起来,回家吧!”欧阳少华声音明显沙哑了。
“呜呜~爷爷,都是我不好!”
“孩子不哭,来咋们回家!”
“爷爷,我想看着天堂鸟。”
“孩子,怪,我们回家!”
“呜呜~呜呜~”
“不哭,不哭!”枯燥的手摸着亚紫的脸,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呜呜~呜呜~我好想老哥。”
“回家,你老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亚紫,扶我起来!”
亚紫点着头,还是呜呜的哭着。
“啪~”亚紫刚拉起欧阳少华,蹒跚了一步有摔倒,鸭子压在欧阳少华的身上。
欧阳少华颤抖拨开亚紫前额:“孩子,你真的像我儿子年轻的时候!”
“呜呜~爷爷”
“怎么了。老头子你没事吧!”老夫人淋着雨出来。
“我没事,孩子起来,扶爷爷一下!”
“嗯!”
亚紫扶起欧阳少华,老妇人搀着他的手。
“赶紧回家,都淋湿了!”
“啪~”三人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同摔倒了。
“哎呀~”
“哎呀,我的的头!”
“老头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孩子摔疼了么?”
“呜呜~爷爷,不疼”
“回家,我们回家!”
三人互相搀扶着,艰难的在雨中前行,十几步之遥的屋子似乎很远。
“总算是进来了!”
“啪~”欧阳少华脚踢在门槛上,又摔倒了。
“老婆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说话啊,你说话啊!”老夫人摇着欧阳少华。
“奶奶,奶奶!”
“鸭子,快,我们一起搬到床上去!”
“嗒嗒嗒~”
“亚紫,你去书房去找一个红色袋子的,上次你老哥拿来的的人参,你帮忙拿一根过来!”
"好!“
一会,亚紫来到床前,欧阳少华的衣服已经换过,看着满脸皱纹的老人,亚紫呜呜的哭了起来。
“孩子,不要哭!”
“爷爷,呜呜~”
“好了好了,人参给我,我去做参汤过来!你去赶紧去换身衣服。”
“好!”亚紫屏住嘴,努力不让眼泪点下来。
亚紫换好衣服,来到厨房,炉灶的火正旺盛的烧着水,旁边放着人参,欧阳少华躺在地上。
亚紫焦急的走过去,伏在在欧阳少华的身上:“爷爷,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爷爷,你倒是说话啊!”
鸭子抱着欧阳少华的肩膀:“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呜呜~呜呜~”
窗外的雨哗哗地下着,炉子上的水啪啦的沸腾着。
“老哥,你在哪里啊?老哥哥,你快回来!”
亚紫抬起头,一眼就看见碎裂的天花板。
“呜呜~,老哥,老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你快点回来吧!”
眼泪如窗外的雨,啪啪打落,亚紫用力抱着欧阳少华,怎奈,力气不够大,只好拖着一步一步走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