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轩辕家族的御剑术
南双城在汇灵城的东面,凌云出城之后,低头望着身前叭啦叭啦往前爬着的黑巨蚁,低声感叹道:“小黑,没有强横的实力,就会这样被人瞧不起,更别说报仇了,我们都要努力了!”
黑巨蚁仍旧往前爬着,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说话。
“周师兄他们的蛮驼兽车队应该差不多到南双城了吧?”凌云喃喃道。
黑巨蚁仍旧叭啦着在前面爬着,自得快乐,头也不回。
凌云淡淡地笑了笑,摇头跟了上去,一人一兽渐行渐远,声音却隐隐约约传了回来:“本来还想去‘探望’一下司马家的,嘿嘿,这次正事要紧,就先不打扰他们了,下次回南州之日,就是我凌家复仇之时!”
记忆之中,凌家动乱之前,除了万灵山脉,自己这个凌家的三少爷从小都只在汇灵城中捣腾,也没有到过汇灵城以外的其它城镇。三兄妹之中,好像也只有老大凌风去过南双城,所以凌云并不认得具体的路途,不过是认了大致方向而行罢了。
酸与凶蛇仍旧在沉睡之中,凌云只是凭着与它灵息相联知道它在藏灵戒中的状况,也没有太过担心,幸好身边还有着黑巨蚁作伴,一路上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而那在秘灵塔深处惊鸿一现、于那恐怖怪物口中救过他的青龙,更像是梦了一场,现今想来也感觉不甚真实。
汇灵城通往南双城的路是一条宽阔不过两丈的泥泞驿道,不下雨的时候还好走,下起雨来几乎寸步难行。不过南州天气稳定少雨,更不像遥远的北州那样会下雪,对于两城的居民来说,通行问题倒不是太大,而往来的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为生活奔波劳碌的百姓,有时偶尔也会见到御灵者或单独或结伴或御兽穿行其中。
此刻凌云就领着黑巨蚁行走在这条驿道之上,离开汇灵城已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了。
正行走之际,身后突然传来隐约的破空之声,凌云心中惊奇,便回头望去,只见青天之上一道明黄色的光影如箭一般飞过,看那方向,竟是朝着自己所在之处而来,片刻之后,光影飞至,竟是有人御剑而来!
那飞剑泛着淡黄色光芒,比普通的长剑要巨大许多,一看便非凡品,到达之后在凌云身前数丈处旋停,扬起驿道上一地的灰尘,一个白色的身影隐在飞扬的尘埃中自剑上跃下,径自向着凌云走了过来,片刻之后尘埃落定,现出一张苍老而慈祥的笑脸,还有一个迎风飞扬的左袖!
凌云摇了摇头,笑道:“轩辕爷爷,您怎么变得如此拉风了?”
来人正是昔日守护凌家的轩辕夫子,半年不见,衣衫简朴,模样似乎更是苍老了许多,只是脸上却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他缓缓走到凌云身前,一双略显混浊的双目望着凌云的眼睛,用右手很慢很慢地、用力地拍了拍凌云的肩膀,笑道:“孩子,回来了,也不见一见老头子我?”
凌云歉意地笑了笑,道:“我也是今天才回到汇灵城的,轩辕爷爷,你还好么?”
“还好!”轩辕夫子点了点头,道,“不是南宫让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回过凌家,他让你等我,你为什么不等,心中可是在责怪老头子我没有帮你看好凌家,让银晶门的人占了去?”
凌云连忙摇头,道:“凌云怎敢如此猜想,轩辕爷爷于我凌家有再生之恩,凌去唯恐报答不了,怎会怪你啊?”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当日把自己卖给那银晶门!”轩辕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往驿道前方走去,一边道,“走吧,这里尘大,前面有间茶铺,我们爷俩坐下来说!”
凌云点头说好,跟随在轩辕夫子身后走着,却回味起刚才轩辕夫子那句有点嗔怪味道的说话!这半年来,相必轩辕爷爷也过得不甚舒心吧,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过意不去,望着前方一丈远那个苍老的背影,然后目光落在那只空荡荡随风飘扬的衣袖上,神色缓缓黯了下来,然后悄悄握紧了拳头!
“怎么了,少年人家,走路比我老头子还慢,这可不像你!”轩辕夫子转身笑呵呵地道。
“嘿嘿,我来了!”凌云吸了一口气,连忙追了上去。
驿道旁边果然有间简陋的茶水铺,老板是一个六七十岁的枯瘦老叟,一见轩辕夫子眼睛亮了一下,却没有过来招呼,自顾在哪忙着招呼其它客人。
轩辕夫子也不生气,微笑着招呼凌云挑了一个远离驿道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仔细地打量着凌云,片刻之后,笑道:“大半年了吧,长大了一点!”
凌云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茶水铺老板此刻才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茶水过来,随手一人一碗放于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凌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承惠两个金晶贝!”
凌云一听咋舌,惊讶道:“两个金晶贝?什么茶这么贵?”
茶水铺老板冷冷瞟了他一眼,道:“别人不要这么贵,他要!”他伸出枯瘦的右手指了指轩辕夫子。
轩辕夫子只是笑了笑,从手指上一个古朴的藏灵戒中拿出两个金晶贝递给了茶水铺老板,转头示意凌云道:“你尝一尝!”
凌云心中惊奇,但却还是捧起那碗热腾腾的荼水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浓郁的香气随同温润微甜的茶液滚入喉咙,五脏百骸为之一暖,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由自主赞叹道:“好茶!”
茶水铺老板冷哼了一声,脸上的冷意却是和缓了不少,再次转身忙去了。
轩辕夫子右手捧起茶碗再喝了一口,问道:“听说你去了西州,应该入了小西州灵塾吧,据闻不久之后就是小西州灵塾三年一度的斗灵大会,你怎会选这个时候回南州来了,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凌云放下茶碗,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道:“轩辕爷爷说得不错,我这次回南州有两件事情,其一是想到南双城看望三叔大哥他们,还有到龙家看看我二姐!”
轩辕夫子笑道:“你是担心老头子我照应得他们不好么?”
凌云脸一红,道:“轩辕爷爷,你又来了!”
轩辕夫子笑道:“我是与你说笑的,好吧,还有第二件事呢?”
凌云正色道:“这第二件事,却是既然见上了,我倒有一事要请教轩辕爷爷!”
轩辕夫子一愣,道:“跟老头子我有关?”
凌云点头,道:“确切说来,是跟轩辕爷爷身后的轩辕家族有关!”
轩辕闻言,脸色肃然,道:“你说!”
凌云左右看了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递到轩辕夫子右手之中,低声道:“这是我得自小西州灵塾秘灵塔第五层的《灵息变》法诀,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但据说是属于你们轩辕家族的古文字,所以就想趁着这次回南州请教一下你!”
轩辕皱着眉头,缓缓展开了那份卷轴,看了片刻之后,点头道:“这的确是我轩辕家族旧时所用的文字,但这并不是御灵心法!”
凌云点头道:“我猜也是,但会是什么?”
轩辕夫子重新卷好递回给凌凌云,疑惑地道:“小西州灵塾的塾主非一般人物,我轩辕家历史又的确源远绵长,他灵塾之中有我轩辕家的东西本也不奇怪,我先跟你说的是,这东西虽然是我轩辕家传出去的,但你不必担心我会就此索回,你从小西州灵塾得了它,它就是你的,你可明白?”
凌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轩辕爷爷,我得到这个东西之后,听闻与轩辕家族有关,一是想弄明白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某个疑惑,另外,如果这法诀对轩辕家族很重要的话,等弄明白了我也本打算还给你的!”
轩辕夫子一怔,笑了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意!”
凌云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不是御灵心法,只是我听我师父译出这《灵息变》的名字的时候,心中却有了其它想法,也许它可以解决我一直以来思考的某个问题,所以要请教于你!”
轩辕夫子点头道:“你师父是?”
凌云道:“我入了小西州灵塾之后,被分到了初御堂,我师父是姓木,是初御堂的执事长老!”
轩辕夫子点了点头,道:“我以前听闻过此人!好吧,你说说,你那所谓其他的想法,是什么?”
凌云点头,道:“轩辕爷爷想必知道,我三叔是废体,不能修习御灵之术?”
轩辕夫子一怔,点头道:“我知道,这是御灵大地上十分罕见的一种体质,万中无一!”
凌云继续点头,道:“这次去西州,在霍拓大叔的小孤村中,我又遇到了另外一个废体,叫云铎,是西州驯灵门云家的后人!”
轩辕脸色凝重,道:“又一个废体?”
凌云点头,道:“嗯,轩辕爷爷,古往今来在御灵大地之上,只有御灵一法,但身为废体的三叔还有云铎大哥却连这唯一的修炼之法都不能修习,我想为他们找到另外一种修炼之法!”
轩辕夫子闻言身躯剧烈一震,死死地盯住了凌云,许久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御灵大地自存在以来,从来便只有御灵一说,再无其它!孩子,你可知道,你说这些,是代表了什么?”
凌云低声道:“我知道,这代表着我要推翻整个御灵大地一向以来的真理,但轩辕爷爷,我这不是异想天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轩辕夫子缓缓望了一眼茶水铺周围的人,又望着凌云手中的卷轴,道:“这《灵息变》不是御灵心法,甚至说来它的珍贵程度也不高,你见它出现在秘灵塔第五层而不是第九层就知道了,总的说来,它是我轩辕家族很久以前提出的一个有异于御灵术的术诀!“
凌云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请轩辕爷爷告诉我!”
轩辕夫子负手而立,道:“要说这个故事,得先说说御灵术,孩子,你可知,为什么御灵之人能够御灵?”
凌云道:“是因为人们修习了御灵之术,吸收御灵大地上的灵气,转而化为灵息散藏于周身血脉之中,然后供于人的识海之中与灵兽识海相互产生共鸣,继而能够操控灵兽,是谓御灵之术!”
轩辕夫子道:“不错,这是自有了御灵大地以来唯一的真理!”
凌云问道:“那这《灵息变》里说的,可是有什么不同么?”
轩辕沉默了片刻,道:“这《灵息变》是我们轩辕家族一位前辈突发异想提出来的!他以为,人们吸收天地灵气,并不仅仅只可以用来生成灵息控制灵物,而是可以把天地灵气归聚于身躯某处,形成庞大的能量储藏,然后让自己的躯体产生突变,变得更加强韧,能像操控灵物一样操控世间事物,甚至能达到和御灵一样的效果!御灵之术依赖于灵物,而这《灵息变》却提出了要靠自身,这是一种很相悖的观点!”
凌云身躯一震,眼睛一亮,失声道:“原来,真的有这种可能!”
轩辕神色一黯,低声道:“可惜,那位前辈在著成这《灵息变》之后便离世了,从此这一说法便成了笑谈空说,从来没有人练成他所说的那种能力,也没有人知道,他所说的人体之中用来归聚灵气的那处究竟是身体里面的什么部位!”
“轩辕爷爷,我想我知道那叫什么!”凌云一字一字地道,“那叫,丹田!”
“丹田?”轩辕夫子闻言一怔,失声道,“丹田是什么?”
凌云苦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小腹,道:“就在这个位置!”
轩辕夫子似懂非懂地望着他,最后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鬼,胡说八道什么,好了,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我帮你译这《灵息变》,希望真如你所说的对你三叔还有那姓云的小子有帮助吧!”
凌云跟着他起来,边走边问道:“轩辕爷爷,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么?”
轩辕在前边走着,道:“虽然你说的的确有些出乎想象之外,但是,老头子我相信你,如果真有这种希望,那你就全力去做吧!”
凌云苦笑着跟上去道:“那轩辕爷爷你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啊?”
轩辕夫子沉默了片刻,道:“写这《灵息变》的那位前辈叫轩辕无用,他,也是一个废体!”
凌云一怔,望着轩辕夫子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突然现出了狂喜的神色。
“走吧!“轩辕夫子又在前面大声叫道,“或许你可以替他证明,他并不是‘无用’之人,那么他在天之灵也能感到安慰了!”
“是!”凌云握了握拳头,点头大声应道。
“还不快点,你不是想去南双城么,怎么老是这样磨磨蹭蹭的!”
“好咧,对了,轩辕爷爷,你方才的是叫御剑术么,好厉害,能不能教我啊?”
“你这小鬼,真是贪得无厌!”
“嘿嘿,那我就当轩辕爷爷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