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里,天亮的永远比较晚,可是对于乔志宇来说,他总是习惯早起,去做晨练,然后晨浴,这样他感觉一天都神清气爽。
乔志宇睁开双眼,看到一条如藕般的玉臂横在他的胸口上。他怔了怔,以为自己还没有清醒,还处于梦里。可是他甩了甩头,又按了按睛明穴,那条藕臂还是没有消失,反而更能感觉出身边有一个人。
他侧了侧头,看到一头凌乱的长发将身边女子的容颜遮挡。她是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想了想昨晚的事情,是谁留在了他的身边?他竟一时忘记了。
因为到昨天为止,他在法国的进修告一段落,他已经在几天前就订好了回国的机票,他的心全放在那个人身上,还有那两个可爱的宝贝。可是昨晚,同他一起进修的同学为了给他饯行,特意来到他的公寓,帮他庆祝,还买了好多的酒和食物。他们在公寓里玩到了很晚,才退场,还给他清静。
可是在他的公寓大门即将要关上的时候,突然又窜进一个女孩子,大胆的搂住他的脖子,并深深的吻住他的唇。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也可能是将她的身影看成了他思念的人儿,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乔志宇伸手将身边人的乱发撩到一边,看清她的容颜。一个白皙水嫩的女子,一个追了他一年却始终不肯放弃的女子。他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思,可是他的心却已经有人了,再也装不下她人。然而这个女孩却在这最后一天里用这样方式告诉他,她还没有放弃。
也许是她的行为表现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像刘佳欢,但她要比这近几年的佳欢更有活力,更像佳欢小时候多一点。也许就是这样他才会有意无意的多看她几眼,也就是他的无心表现,可能造成了她的误会。
她总是追在他的身后,说他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人,最阳光的男人,说她喜欢他这样的暖男。
乔志宇紧蹙眉心,但还是动作轻缓的将diana的手臂挪离自己,穿衣下床。他不能等她醒来,那样他会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么,他应该离开这里。不是他不敢承担责任,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许更愿意相信他们是一场男欢女爱,只是这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了。
他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似乎因为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努了努嘴,将棉被更紧的往自己身上盖,可她并没有醒来,这让乔志宇松了一口气。
乔志宇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走出他的公寓大门。临走前,他只写了抱歉两个字放在枕边。这个女孩,这个让他碰了的女孩他终究是对不起了。
公寓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美眸。其实她早就醒了,早在乔志宇醒之前她就醒了。她偷偷的观察了他半天,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她的直觉就是这个男人生了一副好看的面孔,浓密的眉毛,如深潭一般的俊眸,英挺的鼻梁,还有一张菲薄的唇。组合在他的脸上,就是那么切合,那么完美,棱角分明。
她第一眼在研究所看到他的时候,就被深深吸引,那段时间她总是似有若无的出现,与他巧遇。一年是时间太短,她知道并不能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她也知道,他有时看她,是因为她某些神情有可能像他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她并不妥协,还是追在他的身后说出喜欢他,希望她有这个机会。他也一再的表示,他心中有人,不能接受她。
她知道她最后的机会就只能是爬上他的床,所以昨晚,她让同学买了很多酒,让大家拼命灌他,这样也许她有一丝的机会。
她成功过了,虽然他在睡梦中叫她小欢,让她心中闪过一丝的疼,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可是现在看来,她的计划并不是很成功。她终究没有走进他的心,他还是走了。
diana的脸上出现一抹苦笑,但很快恢复,依然露出灿烂笑容,“我不会放弃,你最终还是会回来的,你会属于我,成为我的男人,我有信心等到那一天。”她将放在枕边的纸条收起来,她可以先帮他收着,终有那么一天,她会还给他的。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一组越洋电话。这一组号码还是她偷偷从乔志宇的手机里翻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找那个叫小欢的手机号,也许还是因为他面对自己时,叫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心里即便再不介意,但终究还是介意了。diana也不管中国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就想先打了再说。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在睡梦中的刘佳欢,皱起了眉心,她通常会将手机设置成静音,以免有骚扰者的无聊电话。可是她今晚却忘记了,将两个宝贝哄睡后,她就看了一些关于红酒的资料,直到很晚才躺下。
刘佳欢一直想开一个小酒庄,之前她有对乔志宇提起过,不过那时候,她手头并没有钱,而且还刚买房子,更不可能让她有资金去租店面。今年年初她将最后一笔按揭还完,她却实轻松不少。虽然买房子的钱,她父母多有帮忙,可是父母年岁大了,不能总仰仗父母,自己还是想再多一点收入。毕竟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她抚养照顾。
电话铃不停的响着,刘佳欢本不愿接起,但是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她摸到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
“喂?”这么晚了,会是谁?“喂?是谁?请说话好吗?”会是谁半夜打电话来,却不说话,故意的?还是……那个男人?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的?她有问过父母有没有将电话号码给他,可父母都摇头说没有,这也让她放心许多,可是……刘佳欢一下清醒了很多,她单手撑着床做了起来,“是你吗?王浙军?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那晚不是说的很清楚,我不爱你了,不会再纠缠你,去过的二十年是我做错了,我不会再犯了,你还要打电话来做什么?”
刘佳欢说的有点急丝毫没注意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他不高兴,干脆挂断了。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才看了看来电号码,法国的?怎么会是从法国打来的?难道王浙军飞往法国了?
算了,是不是他都无所谓,反正也已经挂掉了。刘佳欢瞪着手机发呆了一会,正准备躺下,乔志宇的号码就打过来了。
“志宇?”她有点意外,因为她知道,乔志宇从不会在她睡眠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可是却不知什么原因,打电话给她。
“是我,你还没睡?”乔志宇缓缓地开口,他本想挂掉电话,他知道现在国内的时间还处于深夜,他本不想打扰刘佳欢休息,可是他又感觉他好像背叛了她的感情一般,有点心虚。
“刚才被一个电话打扰睡不着了。你怎么了?没买到机票吗?”
“没事,买到了,我已经在机场了,今天就会回去,小欢,到时你会来接我吧?”
“会,我会去接你。”刘佳欢笑了笑,感觉他现在很像一个和长辈要糖吃的孩子。
“小欢……”乔志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不高兴?不是快回来了?甜甜和妮妮这几天老是提到你,问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她们很想你。”
“等她们一觉睡醒了,就看到我了。”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但又好像都在等待对方先说话一样。
“小欢,我做错事情了,你会原谅我吗?”乔志宇像是终于有了决定一样,说了出来,却并没有说自己做错了什么。
“每个人都会做错一些事情,只要及早发现,并作出改正,及时弥补,就值得原谅。志宇,你还是孩子吗,这还用我来教?”刘佳欢笑话他像个孩子一样。
乔志宇苦笑一声,道:“如果是让我用放弃你的方式来弥补,我宁愿错下去。”
他的这番话,让刘佳欢明白,他做错了什么事,也突然意识到刚才接到的从法国打来的电话,似乎并不是王浙军打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志宇……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不可以不要再有第二个我?一个刘佳欢已经够了,不要再造就另一个刘佳欢,好吗,志宇?”
他喜欢的小欢那么聪明,听他这样一说,自然就会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所以才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她让他不要再多制造出一个像她那样的人出来。她追在王浙军身后十五年,而diana也追在他身后一年,虽然时间上有很大差距,但都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同样的理由——因为爱对方,而且发生在如此类似的两个人身上。
如果乔志宇不是在那年夏天看到她,如果她不是因为王浙军而追出来问他们关于闵柔的事情,他也不会对那个仅小学刚刚毕业的小女生动心。正是因为他对她动了心,所以才不会接受她人的追求,他一心一意,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