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煊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是他刚转到她所在的学校,他们去上体育课。其他的女同学都在操场上做着各种游戏,唯独只有她坐在大树下的阴影下,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走近她,听到她念的正是何晓道的《十里红妆女儿梦》的前两句。而且好巧不巧的,就在她念完“少年娶我可好”的同时抬起头看他,就好像她所念的那两句正是对他所说的一样。
也正是她的抬头,让他看到了她的容颜。
她当时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留着学生头,坐在树荫下。靠在他眼里,就像是落入人间的天使,那么纯洁无暇。
他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被她这纯洁俏丽的小模样吸引。他不受控制的走近她,紧挨着她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和其他同学一起玩游戏?”他当时就是问了这一句,开始了与她的第一次说话。
“好无聊,哪像看书有意思?”她偏着头回答他。
“你还这么小,就读何晓道的诗句,你能读懂吗?”
“当然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两句!”王筠涵是这样回答他的。
“这是最经典的,可是全部的诗句你可明白?”乔志煊问了之后,就见她摇了摇头。“不明白就算了,你也不需要明白,太过酸楚。你只要喜欢这几句就好。可以再念一遍给我听吗?”他诱骗给她读给他听。
“好啊!”王筠涵将两腿弯向一侧,正了正身子,开始读道:“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好!可愿!”他记得他就是这样在她念完后,自己和她做了约定。
王筠涵当时听了,羞红了脸颊,娇柔的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就这样,他们彼此做了百年契约。在乔志煊的心里,她将自己许给了他,而他也同意了,认定了这个小女孩是他将来的新娘!
他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如果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王筠涵也会找他帮忙,因为她知道,只要找他,任何难题都能解决。
可是好景不长,那天下午在他们放学后,他事先丢下她,跑去打算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可是当他买完,回去找她的时候,正巧让他看到她被车撞的一幕。
当时他的心就如同也被这车碾压过一样。他丢下手中的礼物,穿过马路,跑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那一瞬间,他简直不能呼吸。他扶起她的残破的身子,看着她满身满脸是血的样子,他就要疯。
“阿煊……还好……还好撞的不是你……”这是那小人昏迷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筠涵,筠涵,你不要吓我……快叫救护车啊!王筠涵,你醒醒……”乔志煊一边疯狂的叫着她,一边对过来围观的人求救打电话。
当将王筠涵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大夫说,由于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的时候,他主动站出来,说自己是o型血,不论需要多少,他都可以献出来。可是医生只抽取了他八百cc的血量,就不再抽取。他像疯了一样,大闹医院,甚至还惊动了在院里坐诊的父亲。
他的父亲了解情况之后,同样也只能献出八百cc的血量,原因是他父亲有高血压,一般情况下是不让献血的,可是为了儿子,也为了那个女孩,他的父亲还是说服了医生,抽取了血液。
乔志煊不能再回忆过去,那些痛苦的画面,让他的心痛得快要裂开,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都是让他心酸的,心痛的画面,他怕他再回忆,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面前崩溃。
“你……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你走开点,离我两米远!”王筠涵在沙发上向后移动,她不想让乔志煊再靠近她,那会让她有紧张感。
“我离你还有一段距离,你不用这样怕我,刚才你还很抱着我的身体,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谁……谁喜欢你了,你让人讨厌都来不及!”她的话一说出口,乔志煊就有点受伤,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份痛苦的表情掩藏起来,这让王筠涵有一瞬的错觉,她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让他受伤了。
乔志煊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的低语,“相信我,你会喜欢的!终有一天你会承认!”乔志煊说完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穿上衣服我就会有人,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王筠涵睁着大眼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回神。
“你……你……”王筠涵指着乔志煊说不出话来。
刚穿完衣服的乔志煊回过头看她,“怎么,还没有从刚才的吻里清醒?那只是一个礼貌性的吻,我还没吻上你的唇,想不想试一下?”
“你躲我远一点,不要再碰到我!”王筠涵双手捂嘴,她已经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如果……如果再来一次,她很可能就会昏过去。
乔志煊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经过餐厅的时候,还看了看她带来的饭菜。
“不错嘛,挺关心子阳那小子的。”乔志煊在盘子里捏了一块肉肉,放进嘴里,“嗯,不错,味道挺好,你做的?”
“乔志煊,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不是给你吃的。”王筠涵生气的冲到他面前,“要吃你回家吃自己去!”
“呦,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居然会对我发脾气了,而且还会主动靠过来,你看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半尺远,如果你再靠过来点,我们就零距离了。”乔志煊灿笑着,嘲讽着她。
“你……”他的话,让王筠涵很生气,一怒之下就抬起手想甩他一巴掌,可是没想到,她的手臂却被他紧紧的攥住。
“脾气变得这么不好,子阳受得了你吗?说有半尺远,你就迫不及待的想缩短距离啊?”乔志煊攥着她的手臂不放,而王筠涵怎么用力挣脱也挣脱不掉,“既然这么想碰我,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乔志煊用力一拽,将王筠涵拽到怀里,按住她的头,吻上她的小红唇。
这是他之前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在她面前失控,也不要做出让她害怕自己的事,更不要让她躲自己躲的更远。
可是今天他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吻一吻她那张诱人的小香唇。他知道这已经不是她的初吻了,可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的未来生命中会不会有他,会不会因为他的加入,而让她回忆起一些从前的往事。
“嗯……”王筠涵瞪大了吃惊的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吻了她。她拼命的捶打着乔志煊的胸膛,撕扯着他的衣服。她就快要因为喘不过气而窒息了。
乔志煊丝毫不在意他现在正在他哥们的家里,而且这哥们还是她的男友。他就是极尽缠绵的吻着她,咬着她的上唇,在她一声轻哼之后,他的舌尖顶开她的齿贝,钻进了她的口腔里。吸吮着她如蜜一样的甘甜,追逐着她灵巧的小舌。
她是他的,从小他们就私自定下了婚约。只不过因为意外,她失信爽约了,他可以原谅她的。谁让她不小心遗忘了他,她的身边才会出现另一个男人。
“涵涵!”
乔志煊忍不住叫出了他以前一直叫的名字。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自然的叫过她了?他总是在隐忍,克制,生怕这个小人会离他更远。
“唔,不要……”
王筠涵快被他吻的站不稳脚了,她感觉自己无力的很,全身都吃不上力,只能靠他的臂膀来稳住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让她倒下。
乔志煊睁开眼睛看着身前的小人,她被他吻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是接过吻了,怎么还这么生涩?还不如他这个从未接过吻的人会。乔志煊忍不住,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满意而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他承受着来自她的所有重量,其实她一点也不重,而且还很瘦。他只要轻轻一提,就可以将她提抱起来。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依然是一手按着她的头,一手搂着她的纤腰,维持着这个姿势吻着她。
在她就快要坚持不住而跪坐在地上的时候,乔志煊放开了她。他不但没有对她说抱歉的话,他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似乎你很满意,也很喜欢我的初吻。不过不要以为我会对你说抱歉,我只是在索取我理应得到的东西。”说完,他不等王筠涵有任何回应,便转身开门离去。
怔在餐厅前的王筠涵有那么一刻,她的大脑是空白的,断档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理应得到的东西”?他应该得到什么?什么又是他应得到的?她的吻?还是……还是她的人?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