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浙军狼狈的从乔志宇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看到那个小女人正忙着,也无心再去打扰她。他就站在离她不算远的地方看着她,哪怕是一个侧颜,在他眼里,也是很美的。
王浙军突然意识到,当初刘佳欢就是总这样看着他,离他不算远的距离看着他。她总说她会追上他,只要他肯等一等,她就会用尽全力拼命的追上他。
他现在终于明白她说的追上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单单指的是上学会追上他,她更指的是年龄上的差距。六年并不是很遥远的距离,在她还那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终有一天她会追上他的,她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高考的失败只是一个意外,她当初发信息给他是想知道以她三科495分的成绩还可不可以进入他的学校的时候,他却让她换一所大学。
他当时还庆幸她没有考好,没有一个小尾巴似的人追在他的身后。可是他却不知道在她高考失利的背后却是因为他的母亲。她送他母亲去了医院,由于不放心,她等在医院很长时间,她做了一个本是他这个做儿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她却好像忘记了她有比在医院看病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也是她人生的转折点——高考。
王浙军看着她,眉头愈皱愈深,心里想的事情也愈来愈多,他好恨当初的自己。
他一直介意着她比他小好多,所以他才将她当妹妹看。如果是妹妹,他就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如果是妹妹,他可以说服自己,她还太小,只适合做妹妹。
可是他却想错了,在他第一次逃回学校之后,他就对她变了,他对她有了感觉,光是一双小手放在他的腹部上,就让他有了男性的感觉。他吓到了,所以他仓惶逃走。
原来他是期待她的长大的。他也希望她快快追上自己。所以在她住在自己的公寓的时候,即便发生了咖啡下药事件,他还是顺从了自己的本心,他要了她。她的身体一直都在引诱着他,从小她就诱惑了他。而且在她住在他那里的那段时间里,他没再向外跑过,也没有找过其她女人。
可是她的突然消失,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真心。他觉得是他自己弄丢了她,他的人生像是有一个大缺口,他的心也像是扯出了一道大口子,这五年都没有愈合。直到他在商场里看到她,他才感觉自己心里的那道伤口在慢慢愈合。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等一下才会下班。”刘佳欢走到王浙军面前,看到他虽然是在看自己,可是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等你一起走。”
“我有开车,不用等我。而且我们现在除了有两个孩子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刘佳欢说完转身要走,可是却被王浙军拉住。他不喜欢听到她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想和她有关系,而且还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
“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想和你有关系,你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又怎么可以对我说出狠心绝情的话来?”王浙军拉着她的手,低着头,不敢看她,他知道他的要求可能会遭到她的拒绝,可是他就是不想和她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狠心绝情的人?如果我用你当初待我的方式来待你,恐怕你也早已离去,早已心寒。假如你是我,你也未必有我大度!”
刘佳欢甩开他的手,控制着她的音量,不想在医院里和他吵,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要吵架,我们不再吵架了行不行?每次我们都会弄的彼此精疲力竭,伤心难过,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给你,我都随你,只求你不要和我再吵了。”王浙军神情疲惫的靠在墙上,耷拉着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刘佳欢看到他这副样子,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的样子不适合看甜甜和妮妮,如果你想和孩子相处两天,明天你再去接她们,现在你先回去吧!”
不等王浙军的回答,刘佳欢就去了护士休息室,她怕她再看他,就会心软,让他去她自己的家里看孩子。
那天王浙军听从了刘佳欢的安排,没有等她。他也知道此时他的形象有多糟糕。如果见到甜甜和妮妮,一定会笑话他这个做父亲的人。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去了她家,可是并没有看到她们母女。
“刘姨,她们母女是去了爷爷家吗?”王浙军不安的问着刘母,而刘父一直都是不待见他的样子。
“没有,她们在……”刘母刚想说,就被刘父故意的咳嗽声打断了。
“她们出去了,一会就回来。”刘父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就是不想告诉他,她们母女在哪里。
“刘叔,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做错事,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补偿她们母女,如果您知道她们在哪里,就告诉我好吗?”
王浙军当然知道刘父在骗他了。昨天晚上他还是忍不住又来了一次这里,他想见她,想见他们的孩子,可是这房间里的灯是关闭的。那时他就已经知道,她很可能另外还有一个家,他们只是在隐瞒他。
“如果我家姑娘需要你的补偿,她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不需要,你也不用将你的意愿强加在我姑娘身上,她受不起你的补偿。”刘父吃完早餐,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不再理他。
“你就那么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直都做单亲妈妈,独自照顾着两个小家伙?”
刘母听到老公的话,就生气,虽然知道他这样说,是还在生王浙军的气,但是人家已经在做补偿了,他这个人怎么还较真儿呢。
“那不是有志宇吗,志宇也很照顾孩子们啊!找对象,找老公,就要找像志宇这样有责任心的孩子。而不是找一发生什么事,就先躲的不见人影的人。”
“刘叔,我知道,当年我做的事有几分不成熟,逃避责任。我愿意用我现在所有的能力来补偿她们母女,只求刘叔能原谅我。”
“补偿,补偿……现在我姑娘是没事,如果当初一下被车撞死,吃安眠药一睡不醒,你又如何来补偿她们?又如何补偿我们?”刘父心情激动的说出隐藏在心里多年的恐惧,他的女儿差点就不在人世了。
“被撞?吃安眠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姨,当初佳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浙军听到刘父的话,震惊不少,这些事他无从知晓,难怪乔志宇会让他问当事人自己。
“当初……当初她怀孕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到,佳欢以为要失去孩子了,可把她吓坏了,也把我们吓坏了。幸好医生说没事,孩子还很安稳的呆在她的肚子里,她才安心。只是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医院,她的精神状态和各项指标才恢复正常。”刘母虽然说着,但是这场意外到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她现在还会手脚冰凉,全身发抖。“在孩子大一点以后,佳欢又患上失眠症,不吃安眠药她就会睡不着,有一次她感冒误将安眠药吃多了,不论孩子怎么哭她就是不醒,还好当时我们在场,不然恐怕佳欢现在也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
王浙军听着刘母的叙述,他感觉自己全身发抖,手脚冰凉,呼吸困难,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现在你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什么会对你有意见了,这几年为什么没有与你们家有联系了。就是因为你,我的女儿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而且带着两个孩子,你让我女儿伤碎了心。做父亲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欺负到伤心落泪。现在你也做父亲了,你也有女儿了,如果你的女儿也受到这样的对待,你又会怎样?岂会是一句补偿就能了事的?”
刘父的当面质问,让王浙军哑口无言。他现在有深刻的体会,那个小女人是刘父的心头肉,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疼的。如今他的宝贝女儿在他这里受了委屈,打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只能将对他的不满发泄出来。他实在是感觉到在面对刘父时的惭愧。
“不要以为有老爷子说的那几句话,你就有机会,我才是她的父亲,我才有说话的权利。”
“行了,浙军也知道错了,你还端着架子做什么?你真想让闺女单身一辈子啊?”刘母虽然心里也曾有怨,但是在王浙军登门道歉的那一天,她就释怀了。他是爱她女儿的,不然也不会说那么多,更不会请求他们的原谅。他大可以在知道他们的住处之后,一无所为,置之不理。可是他还是来了,带着歉意与愧疚来了。
“嫁也不让闺女嫁给他,志宇才是我心目中的女婿人选。”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当头一棒。
“可是老爷子却是赞成的,你多说也无用。”刘母虽然也喜欢乔志宇这孩子,对待自己的女儿,让她也是非常放心的,她也很赞同他们在一起。可是她知道,无论女儿嘴上如何强硬,可是心里还是爱着孩子父亲的。
“你……哼……”刘父生气的扔下手中的报纸,甩手回房间,不想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