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缘由,姐姐不妨告诉我,也免得我心里纳闷。”苏橙心中狐疑,何采熙如此惊讶,看来这缘由想必官宦贵女人尽皆知,莫非有何不妥之处,秦云朗送自己来这里,目的肯定不会只是提升琴艺这么简单吧。
何采熙看着苏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天朝开国时太祖定下的旧例,如今政局稳定,藩王寥落,这规定只怕也用不着了,所以如今勘察的越来越松。要不然,来的便不是你了。”
苏橙有些发懵,这姑娘说了这么多,自己却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是旧例,又为何会放宽松,还有,那旧例到底是什么,你好歹说清楚呀。
何采熙站起身,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即便你不来,他们又能将他怎样,你来了,对他来说,难道又关什么痛痒,只是苦了你离家半年。”说罢,她略带惆怅的看了眼窗外繁盛的翠竹,如来时般轻轻的去了。
端坐琴前,苏橙熟练的弹拨拢捻,一曲清雅绝伦的《秋水》自她指间缓缓流出,琴声或急或缓,她的思绪也随着曼妙的琴声慢慢理清。
建国初年的旧例,寥落的异姓藩王,逐渐宽松的督查,以及那淡淡的一句,即便你来了,于他又关什么痛痒。这一切在苏橙心中被清晰的捋成了一条线,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逻辑,其实,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双面棋子。于明,她是秦云朗率军出征,为了不惹皇帝怀疑而甘心奉上的质子;于暗,自己则是他钳制哥哥,这个刚刚踏上仕途,即将获得皇帝重用的昔日幕僚的利器。
或许,也有一点可能,他真的希望自己能提升琴艺,希望自己不离开定北王府,但是,这怎么可能,苏橙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尽管相处短暂,但苏橙的直觉告诉自己,秦云朗,以及那个看似温雅的景王,绝非表面上那样无害。
不,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定北王对哥哥的帮助,不会有假,若他真存不良之心,哥哥如何会全身而归。想到此时,苏橙的心有些安定了,她忽然想见见哥哥,从众人的议论中,她早已知道哥哥已经安全归来,被陛下封为礼部侍郎,可碍于身份,从未相见,如今要见他,却该如何是好。
忽然,远处银铃乍响,打断了苏橙的深思,环佩叮当声中,几列宫女鱼贯而入,一位约摸三十余岁,风韵极佳的宫中打扮的女子来到众女中间,朗声吩咐教导的姑姑,“贵妃娘娘吩咐,后日曾公主要来月蟾苑习学乐舞,你们好生准备,不得怠慢。”
“咦,公主竟也要来这里学舞,莫不是要在太后寿宴上献上一曲,讨得太后娘娘欢心。”身旁的聂怀薇悄悄向采熙嬉笑道。
“听闻三公主美艳绝伦,不知到底是什么样子,莫非比言公主还美,真是忍不住要见一见了。”丞相之女萧云瑶年方二八,平日说话不多,此时声音却伶伶俐俐,清脆悦耳。
韩曾,韩景同父异母的妹妹,当今最得皇帝恩宠的云贵妃的嫡亲女儿,苏橙心中暗自思量,她的到来,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会兄大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