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执史宣判以后,第二天欧阳春一、胡子叔、马小虎、狗仔、小眼镜被安排去了远离镇区的尤里村饲养场,和原先的五个男人一起,负责1800头猪的饲养工作。
看管他们的人也是女的,当然,她们是不用工作的,每天用在研究指甲和照镜子的时间比工作的时间多,间或会花枝招展地拿着皮鞭出来晃一圈,骂上几句。
“现在你们共10个人,每人要负责喂养好180头猪。180头猪是18间猪圈,这些猪圈每天必须要冲得干干净净。猪每天要喂三次。拌料必须用开水,不准用生水。干完了这些活才能下班。”
“这么多啊。”马小虎说。
女管事柳眉一挑,提高了声音:“原来5个人也一样地干的!”
马小虎说:“我不干。”
狗仔用手捂着鼻子,一边嘟囔道:“我也不想干,在家里从来就是猪喂我,不是我喂它的。”
女管事提高了声音:“不想干喂猪的话是吗?好,明天我让里长安排你们下矿去抬石头!试试看哪种活好。”
胡子叔插嘴道:“小姐,别生气,他们还是小孩子么。”
女管事眼睛一瞪:“叫饲长。”
胡子叔:“好好好,饲长。我们会把您吩咐的工作做得很好的。”
“这才象话。”饲长甩下这句话后就走了。“不看在他们还是小孩的份上,嘿嘿……”
狗仔说:“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管猪的假白领罢了,还饲长呢。”
小眼镜说:“是管我们的假白领,照你那样的表达,意思里我们就是猪了。刚才也用词不当,是你妈用猪肉喂你,不是猪喂你。”
狗仔没好气地对着一头老在他面前哼哼的大肥猪踢了一脚,说:“踢死你,踢死你,假白领,死母猪。”
女饲长听到猪叫后跑了过来,呵斥道:“老实点,臭男人。”
狗仔说:“你们才臭呢,臭哄哄地,臭女人,臭女人!”他的话被女饲长听到了。
女饲长用鞭子抽了一下狗仔,说:“敢骂我?嘿,可恶,仁淑,取消9号的中餐和晚餐。”仁淑是另一位女管事。
狗仔说:“不吃就不吃。”
女饲长:“哟,小嘴还挺硬的。好,明天的也取消。”
欧阳春一拉了拉气呼呼的狗仔,悄声说:“别争了,先装装样子。想办法逃出去才是真。”
背着女饲长他们开始商量如何逃跑的问题。
“先熟悉一下地形,好好休息几天,我观察过了,这里没有警卫。”欧阳春一说。
“没用的,”一个已在猪场做了十几年的中年男人说,“四面全是百丈高的悬崖,除非你们会飞。”
胡子叔问:“她们不用跟外界联络吗。比如说进货呀,买东西啦什么的?”
中年男人:“一切都自给自足。也确实无法出山,我们的人,包括女王在内,都像只玻璃瓶里的虫子,爬出瓶子才能到达外面,那么高的山崖,怎么爬?所以,她们不用什么围墙等等来拦的,做完了事情你们去转一圈就知道了,让你走也没法走成啊。”
胡子叔问他:“你是本地人吗?女儿国的人?”
中年男人说,跟你们一样,想来盗宝被抓住的。
胡子叔哦了一声。接着又问:“她们那么恨男人,为什么?”
中年男人:“不知道,听说以前这里是见男人就杀的。现在不杀了,让男人替她们干重活。”
胡子叔说:“她们不需要男人吗?她们没有性?”
中年男人:“你指床上的事情吗?她们厌恶那事。呵呵,你可千万别造次,在这方面打她们主意,到时候连累了我们,我们是联保的啊。”
胡子叔自语道:“奇怪了。她们怎么生孩子呢?我看村里的小孩不少呀。”
中年男人:“树会开花后就会结果,不一定非要二棵树。”
欧阳春一说:“树也要有花粉授精后才会结果啊。”
中年男子:“是无性繁殖吧。这方面的事她们才知道,从不让我们看的。”
胡子叔连说怪哉。
中午时分,胡子叔,欧阳春一,狗仔和马小虎一起去山崖边走了一段,正如中年男人所说,近百丈高的崖壁光秃秃地壁立着,壁虎才能爬得上去。
他们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塌陷型盆地里,进入了盆地后所有人都是井底之蛙。
管男人的女人们晚上回去了,她们并不在乎那些猪长得怎样,因为国家是根据猪的头数来发补贴的,只要头数不少,补贴就可以照拿。
“看来民间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原以为都是些胡编的事情,想不到还真有其事呢。”胡子叔来到饲养场外的石头上坐下,一边想着女儿国的事情。这里能吹到一些夜风,降低了不少暑热。房舍内太热,又没有电扇,只给了每人一把葵扇,怎么能睡得着呢?
小眼镜啪啪地摇着葵扇过来了,在他身边坐下,碰了碰坐地暗地里的胡子叔,悄声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胡子叔说:“你的秘密一向多的,又是什么秘密啊?”
小眼镜说:“这里没有蚊子。”
胡子叔:“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蚊子全热死了。”
小眼镜:“照例像猪舍这种脏地方,蚊子应该成群才对的。可是一只也没有。而且,白天也没见到过苍蝇啊。”
胡子叔说:“也是的,白天确没见过苍蝇。”
小眼镜又说道:“你说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儿国呢,可能是妖怪变的。”
胡子叔说:“妖怪会养猪吗?”
小眼镜说:“它们吃不到人肉就吃猪肉啊。”
胡子叔说:“妖怪会隆重地下葬老五吗?”
小眼镜说:“它们要迷惑我们啊,等我们失去了警惕性,然后不费力气地吃掉。”
胡子叔说:“这里原来的五个人呢?为什么不被吃掉啊?”
小眼镜说:“它们不会养猪啊,要这些人帮它们养啊。”
胡子叔问小眼镜:“你几年级了?”
小眼镜说:“568中初三,你不是知道的吗?”
胡子叔说:“头脑像小学生。”
小眼镜呵呵地笑:“是想像力丰富呀。”
胡子叔说:“是小学生的想像力。”
小眼镜又说:“那我问你,她们为什么到现在还过着这样的原始生活?”
胡子叔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没什么说不通的,她们进了山,在这里住下了,无法跟外界交流,没有跟随上外面的现代化进程,就只能一直这样原始下去了么。上次我去云南那边,滇西的大山里,比这里还落后呢。”
小眼镜说:“可是她们全是女人怎么解释?”
胡子叔说:“母系氏族社会的转化,不就说通了吗?”
小眼镜说:“母系氏族社会里也有男人啊。”
胡子叔说:“我们不是男人吗?”
小眼镜不吭声了。过了一会,他问胡子叔:“你的《蜀山鬼记》带来了吗?”
胡子叔说:“那是博物馆刘会长的宝贝,怎可能带来?不过那上面说对了,有女儿国。说明书中讲的是古人曾经的见闻。”
小眼镜说:“那‘宝山流金’一定也是真的了。”
小眼镜又问:“书上还说了什么吗?”
胡子叔说:“刘会长请教过好多古文字专家,都看不懂那些符号一样的文字。这些字,一半也是猜出来的。”
胡子叔说:“所以我们不急着走,这里肯定会有好东西的。否则,九死一生,回去还是个穷人,不感觉自己很猪吗?”
小眼镜连声说是,一定要让大家丰收了回去。
这时,狗仔嚷嚷着跑来了,请他们吃炒黄豆。
胡子叔问是哪里来的,狗仔说,他在猪灶上自己炒的:
“那几个臭三八,想饿死我,哼,一屋子喂猪的黄豆呢,S市现在卖到3元钱一斤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