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被他激怒的谢云初萧知宴阴沉沉笑道:“谢云初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做什么想什么我清楚的很!我知道你敢杀我……你也不止一次真的这么做过!可你……杀了我你就得同我黄泉路做伴了纪京辞的新政就再也无法推行……”
萧知宴松开攥着谢云初细腕的手:“新政是纪京辞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东西你若想毁便动手!我不惧死黄泉路咱们一道……”
谢云初五指用力没轻没重掐着萧知宴的颈脖掐得萧知宴脸都憋红了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萧知宴激怒没有控制好情绪。
萧知宴知道她杀不了他的她入宫不能带利器就连这楼榭内都像是早有准备没有她折断就可以当做利器插入萧知宴颈脖的笔没有能砸人的砚台连个她能拿起来砸人的香炉都没有半人高的金傅山香炉以她现在之力……是举不起来的。
在两人的对峙中谢云初理智回笼怒火中烧的面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她手指才微微一松力道就见萧知宴眼底染上笑意。
比起谢云初的恭敬有礼萧知宴更喜欢看到谢云初伸出爪牙的狠戾模样这样的谢云初才能让他找到熟悉的感觉找到谢云初与他相似之处……
他们都是生来脸上便带有胎记同样受人亲眷抛弃同样遇到了自己生命中将自己照亮的皓月。
他们的经历太像……
所以萧知宴一直认为谢云初骨子里与他是同一种人。
只有谢云初在他面前露出凶相和锋刃他才能觉着这个世上他不是一人。
有人同他一样只要能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挡我者死。
就连萧知宴都没有察觉他对谢云初的感觉从最初的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怜之情已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就像此刻谢云初终于绷不住冷漠从容的假象面色凶狠将他按在桌案之上周身戾气迸发拼尽全力极力克制才没有要了他命的鲜活模样他有了几分快慰的同时也明白谢云初的鲜活只为了纪京辞一人心底不可避免的不舒坦。
萧知宴不得不承认谢云初此生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没有胎记……就连发怒都如同一副无暇且动人的惊鸿画卷。
他垂眸看着谢云初按在他心口的手不知为何竟在猜测谢云初这双白净细长的手是否也这样按过纪京辞的胸膛……
望着那只手的目光愈深联想到某种旖旎画面萧知宴细想之下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额头青筋跳动呼吸好似被人堵住有些艰难。
看着她鬓边零碎的发丝都被烛光勾勒出金色圣洁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这画卷涂抹上同他一般幽暗的颜色。
谢云初细白如玉管似的手指缓缓从萧知宴颈脖上挪开见萧知宴手肘撑在桌案上要起身谢云初又一掌按住萧知宴的胸膛把人按了回去似乎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刃插入他的胸膛。
她说:“要合作便好好的合作不要在我面前提阿辞你不配……”
谢云初说完这才收回按住萧知宴胸膛的手理了理衣袖同萧知宴行礼如同一瞬脱胎换骨又是那如碧草温润而坚韧的冷清姿态。
“臣失态还望陛下恕罪。”
眼前的人脸还是那张脸却与刚才判若两人是真正从士族大家出来的小郎君。
萧知宴撑起身子眯着幽邃的眸坐在桌案上双手搭在膝上仰头凝视谢云初不配二字让萧知宴的心似被毒蜂蛰了一下。
他乌黑的眼仁凉津津的语声里是如窗外冬雪般寒凉的笑意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既然是向朕请罪为何不跪?怎么……朕也不配你一跪?朕的脖子……可是被掐得很疼。”
萧知宴以为眼前这个生着九曲玲珑心的谢云初会巧舌如簧的与他诡辩……
可他却亲眼看着谢云初撩袍当真就要跪他。
从萧知宴登基开始除却朝堂之上与群臣的不得不拜谢云初私下从未跪过他这个皇帝。
就在谢云初右膝即将触底那一瞬萧知宴强而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她的肘部将谢云初整个人托住阻止她跪下去。
或许也是出于将谢云初看做是另一个自己看着谢云初在自己面前跪下去尤其是单独相处时……让谢云初就这么跪下去萧知宴心中很不舒服仿佛折辱的是自己。
“谢太傅倒是……”萧知宴眼底阴郁再次汇聚“能屈能伸啊!”
见谢云初目光定定望着他萧知宴目光透着寒意将人拽到自己的跟前紧紧捏着她的手肘身子前倾视线扫过谢云初紧抿的唇角喉头翻滚复又凝视她的眸:“既然纪京辞的名字你不想听你也给朕记住不要频繁在朕面前提起云昭透露出对云昭的敌意你记住……你数次对朕出手还能留住小命来推行新政多亏了云昭!”
“臣记住了。”谢云初就像收起爪牙的野兽乖顺的让萧知宴心口发闷。
他就那么静静望着谢云初未把人松开仿佛在对峙一般。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门口传来陈公公拦人的声音谢云初知道这个宫中能被陈公公称作殿下的……也就只有萧五郎了。
她略略侧头余光向门口瞧了眼正要起身萧知宴却攥着她的手肘不松开只略略抬起不悦的视线朝猛然被推开的雕花隔扇望去……
萧五郎还未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
谢云初似是单膝跪在地上人被萧知宴扯到跟前离萧知宴极近那样子像极了萧知宴在折辱谢云初。
血气直往萧五郎头顶涌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开萧知宴拉着谢云初的手将谢云初拽起护在身后满目杀气浓烈的让萧知宴怀疑若是此时萧五郎手中有一把剑他一定会和当初一样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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