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尽快将新政推行结束等阿辞回来兑现他的诺言。
谢云初到谢府门口时下属就将今日谢三太太陈氏带着母家嫂嫂去了陆府送礼的消息送到了谢云初跟前。
谢云初垂眸拎着官袍下摆跨上台阶问管事:“去接宋绍忠大人和李安然大人的人都回来了吗?”
“正要同您说两位大人得知您被陛下留在宫中回府沐浴更衣后又前后脚赶过来正在正厅候着。”管事谦卑跟在谢云初的身侧。
“让人备膳两位大人应当还未用过。”谢云初说着人已经跨入正门“云望若是回来了让云望过来。”
院中的仆从见谢云初入门纷纷避让一旁行礼。
在谢府正厅内坐立不安的宋绍忠一偏头看到谢云初在众人簇拥之下正朝正厅方向而来立刻站起身往外迎了几步……
李安然紧紧跟在宋绍忠身后也迎了出来。
时隔几年后再见谢云初眉目依稀还是当初分别时的模样一身紫袍官服行走于雕梁画栋的青瓦朱廊之间她如旧从容澹泊可身上少了些不染纤尘的书卷气多了几分身居高位持钧秉轴的厚重气场。
从流放之地回来这一路他们两人听说了先皇驾崩燕王登基听说了谢云初是女子听说谢云初如今是尚书令统领六部还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太傅。
这其中最让人觉得荒谬的便是谢云初是女子……
尽管谢云初样貌精致如玉一眼惊鸿可不论是宋绍忠还是李安然他们与谢云初在御史台相处的日子不算短从不认为谢云初是女子。
况且科考是要搜身的女子又怎能蒙混过关。
两人如同那些与谢云初相熟之人一般都觉得谢云初受三皇子陷害。
或许是谢云初自还未入仕开始的表现就与宋绍忠和李安然他们对女子固有的印象不同。
又或许他们也同这世上大多数男子一般不相信一个女子能如此厉害而全然忘记了……并非女子没有那个能力入仕只是这个世道没有给女子机会罢了。
在谢云初离两人相距三四步的位置宋绍忠和李安然先行同谢云初行礼姿态恭谨。
谢云初同两人还礼而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管事跨入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的正厅。
天已经暗了下来正厅内灯辉熠熠将一水金丝楠木的家具映得发亮博古架上各色金银玉器罗列精致铜雕寒梅图的炉罩下炭火烧得发红。
宋绍忠和李安然同谢云初立在火炉前三人伸手烤了烤火。
谢云初瞧见了炉火之上两人那两双原本执笔的手变得粗糙苍桑人比起几年前黑瘦不少鬓边生了华发。
“让你们受苦了过去几年才将你们接回来。”谢云初垂着眸子低声道。
“谢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这些年谢大人派人照顾我二人又对我二人家眷多加照拂我二人过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李安然缓声道。
谢云初从袖中拿出吏部的任职文书递给二人:“宋大人……任御史大夫李大人任御史中丞御史台得有骨头硬的人撑起来。”
两人听说如今朝堂谢云初深得皇帝信重算得上是权倾朝野如今见谢云初将调令从衣袖中吏部调令让他们两个一个多月前还在流放之地的罪臣位列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似乎谣言也有几分真。
“如今推行新政还需御史台盯着以免新法中有疏漏处被人钻了空子。”谢云初抬眸望着两人“朝中能信得过的硬骨之臣不多你们二位都是跟着牛御史出来的我信得过。”
宋绍忠接过文书并未展开细看就听谢云初又道:“大邺朝堂官员太多职能重合混乱论资排辈尸一位素餐者占据官位让后继有才者通过科举却迟迟不能任职吏治改革对大邺来说刻不容缓。”
谢云初望着宋绍忠和李安然:“所以……陛下打算三月内完成吏治改革御史台与皇城司搜集官员渎职、贪墨……等等罪证按轻重排序以待之后发落。”
知道朝廷官员大多都畏惧和厌恶皇城司谢云初才特意同宋绍忠、李安然说了一声。
“改革之事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二人已经听说。”宋绍忠真诚朝着谢云初拱手请教“能否请谢大人为我二人详解?”
其实谢云初所言吏治改革刻不容缓这句话宋绍忠和李安然深以为然。
牛御史还在他们还没有被流放之前他们不是没有听牛御史说过户部的官员也抱怨过因为官员太多俸禄支出也是国库的一大难。
可朝中官员知道归知道谁也不愿意提出整治吏治这种得罪大多数官员的改革来。
回汴京的路上两人听说吏部领了谢云初这位尚书令的命开始对官员进行政绩考核刷掉了一批官员关于谢云初接着政绩考核敛财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但宋绍忠和李安然两人怎么都不信谢云初登高位是为了敛财。
正说着谢云望和傅明远还有张冠人便到了。
瞧见宋绍忠和李安然这两位曾经的上司谢云望激动不已与傅明远和张冠连忙上前行礼。
“晚膳备好了吗?”谢云初问。
“备好了。”门外管事应声。
谢云初同宋绍忠、李安然说:“你们应当也未来得急用膳咱们边吃边说!”
晚膳众人分桌而坐宋绍忠和李安然哪有什么心思吃饭几乎没有动筷子满腹的疑问要问谢云初:“此次大邺变法改革是否依据了当年谢大人殿试时的文章?”
谢云初那篇文章当年便流传甚广……
她坐在主位之上用帕子擦了擦嘴命人将改革的总纲要拿了过来:“略作改动但总体大致就是如此执行。”
宋绍忠迅速浏览新法总纲之后心中大惊谢云初这变法改革先后一套下来……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朝中的官员还有士族……甚至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