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class='nr_nr' id='nr' >
<div id="nr1" > 要在天黑前抵达黎明前就要出发。
绍天三年十一月明军大旗出现在济南城下宣告着大明全面反攻进入一个新阶段。
各路御营聚集济南城下分五面驻扎立五色方旗。
济南城被围的铁桶似的面对明军济南外围的守军早就慌忙撤入城中还有一些绿营兵、乡团更是直接就地投降。
济南城西南隅山东巡抚院署衙门。
巡抚山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监理营田加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张儒秀一夜白头。
面对围城的明军他把自己关在抚院闭门不出。
这位年初前来接替山东巡抚的正二品大员是个辽东人很早就归附鞑子多年来也是兢兢业业为鞑子效力能做到巡抚本是好事一方封疆大吏可是偏偏来做这山东巡抚。
他的前前前任丁文盛就是因为山东局势糜烂最后被召回北京然后部议定罪直接被处死抄家了。后面连续派了三个巡抚下来最后都自尽了有的吊死在抚衙有的吞金还有跳大明湖的。
张儒秀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他自贡生授编修后来一路升到侍读学士还随安亲王岳乐讨伐平定大同叛将姜瓖事后以筹办粮饷有功抬旗入镶红旗汉军再晋国史院侍读学士出任大清第三任山东巡抚。
可连年的战乱加上黄河改道使的山东遭受极大破坏税赋更是难以征收偏偏明军还在他来之前就夺占了东面登来青猩西面的曹州等多地也被夺取原来的运河也彻底淤堵大清河被黄河夺流使之成了八百里的黄泛区。
铜瓦厢的黄河决口快两年了都还没有去堵就任由着改道东流一遇大雨就成灾。
而八旗驻防山东加上绿营数万人马都得山东供应粮饷他又不会变。
平时在济南城里也完全就是博洛的出气包天天挨骂跟训孙子似的。
他前来上任之初也曾想过要招诱流亡奖励垦荒招抚流民重新垦荒田地甚至三年不征税赋还打算贷给耕牛种子的可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
驻防八旗到处跑马圈地仅济南旁边就圈了三千多顷。
朝廷想的只是如何压榨出山东最后一点钱粮以维持局面别说减免租赋了他们甚至在不断的追缴、加征甚至都把地丁银提前征收到了顺治十年了。
寅吃卯粮。
最大的问题是缺粮。
大清河一线几百里三十多个州县因黄河夺流而频遭水害几乎无收。济州兖州东昌等地也因战乱等导致无力疏浚河道维修水利而使的今年不多的庄稼种植还严重缺水导致减产严重。
朝廷不仅无法给他们减免也无法给他们拔粮赈济还得从百姓手里抢走那点粮食以优先供应给驻军和官吏甚至还得给北京上缴一些。
他想尽办法从各地搜刮了六万石粮食又征发了许多百姓运往北京。
齐鲁大地几乎成死地还活着的都在想着逃离。
张儒秀忙着抓捕逃人但再严厉的刑罚也挡不住逃亡潮留下来根本没有希望而在明军控制区却是完全不同的艳阳天。
博洛出兵前他劝说过希望他能够留守。
可博洛根本不会理会他这巡抚。
“抚院大人。”
师爷在外面唤他。
张儒秀呆在书房里面前放着三样东西。
一把剑一壶酒还有一匹白练。
他准备自尽殉国可他在这里呆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勇气。
拿起剑又放下剑太锋利他下不去手。
想喝毒酒可又犹豫。
说到底其实还是不想死。
“大人。”
张儒秀又看了眼面前的三样东西长叹一声然后回应幕僚让他们进来。
一群幕僚进来看到桌上的东西都赶紧上来劝说他。
还有以为他已经喝毒酒了的。
“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济南城全靠大人主持了。”
“大人徐州、兖州、济宁、东昌的兵都在往济南来了咱们有援兵了大人有救了。”
幕僚们一部份是他在北京招募的也有部份是在山东招募的还有一些是上上任巡抚丁文盛等留下的。
这群人跟着他利益与他相关谁都不希望他自杀。
“大人博洛、图赖已经都战败阵亡一万多满人全都战死、俘虏如今济南满城哭声一片家家挂白灯笼发丧明大军前来围城看那架式根本守不住城的。”
“是啊城中无兵又无粮如何能守。”
“不如降了吧。”
幕僚们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北京来的幕僚们为主他们主战希望能够据城死守待援而另一派主要是山东招募的幕僚他们是本地士绅豪强甚至不少人的家乡已经被明军光复所以此时希望投降。
主战派因为家卷在京或者在清控区他们不想降。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名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何事慌张?”
张儒秀羊装镇定大声喝斥。
“明军明军把博洛大王的首级······”
明军把和硕端重辅政亲王博洛首级带到城下示众过份的是还弄了头大野猪把野猪脑袋砍了然后反博洛的脑袋给缝了上去又特意弄了个车摆在上面推到城下展览。
旁边还用长矛挑着博洛的头盔、盔甲还有他的旗帜。
张儒秀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先前报说博洛在外全军覆没他不敢信觉得博洛就算败了起码也能逃走。
可想不到真没了。
他黑着脸起身闷声往城上去。
到了城头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山东提督加兵部侍郎的佟养甲正在安慰着一个少年张儒秀认出那少年便是博洛大王的世子齐克新。
这位年少的亲王世子面对着城外父亲那被缝在野猪身上的尸体尤其是能看到父亲被剥掉了头皮没了金钱鼠尾两颊还开了个洞各插了一支野猪獠牙在面颊上。
“赶紧打开城门把我阿玛抢回来!”
佟养甲看着城下博洛那惨样也不免心有凄凄但对于世子的要求他却没理会。
城下明军欢呼阵阵。
又推来几个加工好的败将。
缝在狗身上的护军统领杜尔德、前锋统领拜音岱缝驴身上的一等公、固山额真图赖、前锋统领努山。
还有同样缝猪身上的副都统卓布泰镇国将军汉岱等。
一共十三员大将被绑在了猪狗驴骡的身上他们的盔甲、旗帜也都立在旁边。
济南城上的众人看着这一个个被推出来的人不人畜生不畜生的东西也全都是惊惧万分。
辅政王啊。
多尔衮三兄弟和豪格这四王死后大清现在当家的是济尔哈朗与代善两位摄政叔王另外还有六位辅政王。
其中博洛、岳乐兄弟俩并列辅政王而且还是镶白旗的小旗主论权势地位仅次于两位摄政叔王所以大家都称博洛叫三太王。
可现在三太王死的老惨了。
一等公图赖以前那也是不输鳌拜的勐将现在却是脑袋缝在了毛驴身上。
城外明军阵列鼓声如雷。
欢呼阵阵士气如宏。
年少的齐克新喊着要开城门要出城抢回父亲首级要为父报仇。
但佟养甲却不为所动。
他虽然是山东提督也是个旗人统领着眼下济南城中的绿营但此时城中主持军务的却是固山贝子博和托他是博洛的二哥征朝鲜伐蒙古攻明朝也是个宗室悍将。
博洛率满人出击特让二兄博和托留守济南主持军务。
八旗蒙古和八旗汉军都由他亲领佟养甲的绿营、团练也要听他指挥。
博和托一直阴沉着脸甚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面对明军的挑衅他一直在克制着。
齐克新一直哭喊着要开门。
“啪!”
博和托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侄子的脸上“滚回去。”他叫来长子辅国公翁古又把他的大舅哥李永芳的三子梅勒章京刚阿泰一起叫来让他们把齐克新送回满城。
巡抚张儒秀和提督佟养甲这两个汉军旗人都在望着贝子博和托。
博和托正式官职是八旗驻防德州副都统额设满州步甲两千马甲五百。
而博洛是征南大将军是奉旨南征河南山东两省八旗、绿营皆归他节制因明军大举进攻博洛赶紧把兄弟博和托和他的德州驻防八旗调来济南协防。
提督佟养甲统领的是山东绿营山东绿营额定七千余百兵外加河标兵两千五。
本来八旗在山东还在青、兖设驻防副都统各驻一支八旗但青州失守所以也就移驻济南绿营提督本来也是驻青州的结果因失守也移驻济南。
博洛出击就是以驻防德州、济南八旗以及他的南征行营的满兵加上余丁、包衣等结果全军尽没。
现在博和托带来的德州驻防八旗也没了剩下的是博洛麾下的蒙汉八旗几千人都是原南征行营的兵有从京带来的各省抽调的。
做为山东提督的佟养甲虽然麾下有兵一万出头可实际上现在并没这么多兵在济南还有些兵驻于德州、兖州、东昌、济宁等地。
城中蒙古、汉军旗加起来约五千绿营兵加团练也有五六千算起来有万余。
不过看这城上的士气就知道此时城下博洛等大将惨样给他们带来的巨大打击。
兵无战心。
城下又是一通鼓响。
城下明军又押出一大群清军俘虏来。
之前杀的都是大将现在则是把统领、副都统以下的那些前锋校、护军校、领催等军官都押到城下。
鼓声雷动。
一个接一个的鞑子军官被当众斩首。
济南城头上博和托和佟养甲脸色铁青的站着不动而巡抚张儒秀却已经脑袋发晕站立不稳了。
砍完一队又押上来一队明军当着济南城上鞑子的面一口气砍杀了数百大小军官。
砍完血腥冲天。
一员明将纵马来到城下大声劝降。
“敢负隅顽抗城破之后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