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妖异一事三日之后传荡开来有胆大的偷偷靠近瞧见城外血流成河的夸张场景再是胆大也是目瞪口呆癫狂逃去都是沉静数日回过神来之后此事便疯传开来比之徐江南一事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此事太过猖狂别说百年千年都不曾出现过如此丧病之事屠城?当年徐暄入西蜀少城屠了皇城数千人被夫子书生诟病了二十多年就连如今若是有人在那些人面前提起当年一事破口大骂的数不胜数而今却有人屠了整个城数千户数万人徐暄当年一事反倒小儿科了点毕竟动手的是西夏军而今就连动手的是谁都不知道若是辽金或者北齐动静肯定不会小金陵方面不是傻子驻守凉州的西夏军也不是摆设不可能任由辽金入境更加不用说江城虽在凉州但在凉州之南景州之北辽金入境先得过雁北再过凉山而北齐得过燕城途中还得逾越长安洛阳要说悄无声息跑到江城只是为了做上这么一件丧病之事不太现实。
可除却这些他们谁也想不到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做上这么已经丧心病狂的造孽事出来不过也不用他们多想数日之后江城之北五十里有一城名左裴也是一夜之间人际全无约八百户三千多人口说没就没了有人寻迹而去只是瞧见城头上有一白衣弹琴哗然疯传这才知晓动手的不是军伍只是一人天下骂声便起只是无人敢靠近也是可笑说归说但要去跟一个能凭借一人之力杀万人的疯子对拼谁都得掂量掂量尤其是那般诡异场面整个城内犹如被血腥包围数万人不翼而飞就算是死至少也会有个尸体残留可这二城上下只见城外血流成河而那白衣人修为不明动动嘴皮子还好不就浪费点口水若是真刀实枪的去替天行道也没人敢去试。
徐江南得知此间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奔赴长安的路上脱险之后小心翼翼藏了数日没有察觉到反常气息便立马远离这是非之地马不停蹄朝着长安过去不过听到有人屠城的消息一开始还当是个笑话没有在意天下间就算再是胆大妄为这种事他也不敢想也不敢做不过第二次听到的时候讶异了很久总算将这荒诞之事给接受下来。
有心想去一看听说是江城位置似乎就在当夜自己逃命的位置边上这才打消想法天塌下来总有个高的顶着有人灭城成魔自然会有人成仙除魔。总而言之不是他能去掺和的事。
徐图数日又是收拾东西朝着长安过去一路古道身边不少书生带着书童背囊而行千年古都自有底蕴虽说如今都城到了金陵但求学人士还是喜欢先走一趟长安尤其西蜀唐家没落之后由长安入北齐再到鲁地这条路最为看好而对于江湖侠士来说长安更像一个命里必去的城就像剑客总要去一趟西蜀刀客要在北齐之北砥砺一番而长安是个熔炉天下武林皆聚于此刀斧枪兵棍棒剑戟都能瞧见长安比之金陵总是要多上几分阳气金陵处江南之深阴柔气太重而这个使刀舞剑的侠客之人皆是不喜江南的雨气生怕连刀兵都生了锈还是长安的大气更是适合他们还有当初大秦皇帝李长安平定天下建都长安曾在长安的城墙之上祈天的时候说了一句天下豪杰尽入长安也不说其他就光这份气魄再加上长安本身的魅力就能让这座古城吸引天下间众多的江湖侠客。
就说徐江南还在偏远的路上便觉得自己像个朝奉的信徒而长安就是那个圣地。
以前徐江南跟李闲秋来的时候还小没有太多感触只觉得五花八门眼花缭乱当然也没停留太久但是印象有些深刻如今要去洛阳北正巧能途径长安一线去看看也好李先生说让他走这么趟江湖不去长安怎么看都不完整就像去西蜀道没去过卫家剑阁一样心有不甘。
周边三教九流上路的人多也有商贩也有求学书生还有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个愿意给他口饭吃的江湖人士自然也有稍许游侠徐江南一路走的小心自然就走的不急也不寂寞一路上听了不少见闻走了几天之后徐江南认识了一个人很典型的江湖世故人刚遇见的时候在一家酒楼想着和那群入长安的商贩热乎一下分寸却把握的极好天下商人出门在外最为小心生怕别人有所图几乎有所图的不用多说便是求财若是个心小胆也小的还好说就怕那些胆大的见财起意所以像他们这类人物在外不求结识到什么人物只求一个平安就连碰见一个问路的也是小心谨慎。
黄梁生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不上道的人物就连徐江南都没过去招惹的意思他就敢上前搭讪贩卖东西的是一对夫妇想来可能是些瓷器之类所以一路上走的极慢开拔和卸货的时候几乎都是缓到不能再缓而这种人就算再大度心里也会留个心眼打起交道来总会有些不得劲徐江南知晓这人名头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的自告奋勇搭讪功夫很不到位因为人家两夫妇操着一腔北地口音便上前因此为缘由若不是被个瞧不起他的小二轻轻一句“咱这里可就算是北地”打断还真像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感人场景徐江南坐在别桌也是哑然失笑。
可就算是被小二拆了台黄梁生只是尴尬一笑并没有勇气顶撞回去小二瞧着却是讥笑着摇头人间百态就在区区不到百尺的范围内淋漓尽致。
不知道那对夫妇是真的好心还只是不想结仇在黄粱生过来跟徐江南拼桌的时候让小二给他上了壶酒徐江南也是有幸尝了几口望向那对夫妇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们望来先是轻轻打量了一下女子云眉很高眼容不算精致却是耐看男的长相偏向正直的那种再加上之前的气态让人很难怀有恶感为了避免误会举杯一笑算是过了此事。
黄粱生却是背着那对夫妇可能是被人落下了面子有搁不下台子谢过只是闷头喝酒。
徐江南喝了酒休息了之后往桌上搁了几块碎银子拿起一把公子佩剑铃佩作响离开黄梁生瞧见此状连忙也是起身跟着出去徐江南自然知道这人的意思以前魏阳不也是如此江湖中这种小人物太多小到连出人头地这样的语句都不敢说。
面子是别人给的既然这里的人不给他面子他黄梁生自然得换个地方而跟着徐江南一同出来自然是最好的台阶不然就算坐在那里喝着酒也会觉得背后嘲笑的眼光在剖骨抽筋。
在这会的时候徐江南觉得他是个看山是山的死脑筋不懂得变通不过后来他的看法便就改了很多。
出来之后酒楼一片嬉笑徐江南在街道上没有骑马牵着马也不管跟在后面的黄梁生等出了城这才转过头黄梁生见状立马撇过头。
徐江南轻笑说道:“老哥哥跟着小弟出来也不至于跟这么久吧难不成没靠上那对富贵夫妇反而看上小弟这本就不鼓的钱袋子?”
黄梁生眼瞧着被人戳破一脸尴尬神色只不过听了徐江南的打趣腔调之后知道他不是兴师问罪来了紧了紧身上鼓鼓的蓝色包袱便顺坡就驴笑道:“诶兄弟说笑了哪能呢。”
徐江南牵马而行故作轻松说道:“那就好小弟可没银子给买那种好酒喝。”
黄梁生闻言也是一脸回味神色笑道:“哎小兄弟你不说我还忘了刚才可都是因为我你才能喝到那么上好的美酒吧。”
徐江南没有回应自顾牵马而行。
黄梁生小步跟上像徐江南这种游侠打扮的人凉州可不少见他虽然会上一些拳脚也仅仅是一些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若是耍几招糊弄下人还行再多几招可能就会露馅。
即便觉得安全也没敢逾矩走到徐江南的前面作为小人物他很有小人物的自觉稍稍落后徐江南半步轻声说道:“少侠你莫不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觉得黄某在自讨没趣?”
徐江南有人作伴倒也没扫人的兴致打趣说道:“难道不是?”
黄梁生一副高人姿态顺手扯过一根草茎叼在嘴角嚼着摇摇头声音低昂说道:“非也非也那对夫妇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商人若那妇人再是年轻一些可就像了小兄弟你想想若是双十的年轻妇人跟着丈夫行商倒也情有可原。”黄梁生脸上一副人皆可知的笑容说道:“可若到了她这种贵妇人的姿态早就过了如胶似漆的年岁哪里会跟着出门那才是真的自讨没趣。”
徐江南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之前瞧见二人的客气样子很多东西他也没去深思如今经这江湖老生醉酒之后提醒反倒高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径直问道:“那老哥觉得这对夫妇是何人呢?”
黄梁生瞧见面前这人并没有逞能嘴硬也没有蹬鼻子上脸毕竟之前在酒楼那一幕也就只有这个人没有嘲笑他的作态有些事只有同病的人才会感同身受再者他瞧见面前人的年轻样子有些像他早些年入江湖的时候愣了一小会徐江南眼瞧他发着呆牵马而立等了一小会。
黄梁生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些歉意一笑然后说道:“小兄弟这夫妇虽然不是商人不过定然也是非富即贵。”眼瞧着徐江南有转头趋势黄梁生连忙喊道:“诶诶小兄弟听我把话说完啊一般像这种人基本都是权贵人物为求一个安全而已若真是招摇过来说不定真就会撞鬼而且前些日子江城一事谁也不敢当棵大树招风说不定就是周边想过来的某些人物。不过可惜啊看不起咱们这些江湖人。”
黄梁生轻轻一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若是那人应个声至少也不会居无定所的流离跑路了正想着接着说道。
却瞧见徐江南很是意味的眼神识趣闭嘴果不其然后面一行车马轱辘轱辘而过为首那人便是之前赏酒的老爷后面跟着数辆马车瞧见徐江南和黄梁生站在一块的场景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以为二人本就相识之前只是骗个酒喝而已。
而徐江南只是等着二人擦肩而过天下误会那么多总不能一一解释吧。
黄梁生等着马车过去用袖子掩了掩灰尘脸上一片感激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