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背匣回城卫月没有并排而行而是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她没想瞒过徐江南或者说就想让他知道自己跟在后面大大方方走在街道上不过瞧着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踢着块小石头滴滴答答往前滚着。
徐江南对此视若不见刚开始还觉得卫月变了开始稳重起来这会天性又是暴露无遗嘴角一勾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这样子的卫月比较实在喜怒于色不矫揉造作为了拖延他回客栈的时间还不惜脚下一滑装作扭伤了脚踝像模像样的蹲了一会起先看着徐江南身子一顿脸上一喜不过之后又变得铁青起来徐江南也仅仅是顿了顿继而加快脚步朝着客栈赶去。
之前徐江南不知道那唐迹的忌惮原因如今知道了与其等着他们万事俱备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以前李先生说为官人要奸无论贪官还是清官贪官奸才能拿钱清官奸才能活命江湖当中一样与君子斗用君子法那叫坦荡与小人斗用君子法那叫找死既然这当中有文章况且这个文章还是针对他的徐江南不介意火上浇油。
顺着原路从窗户返回到屋子卫月想着跟上的时候被人伸手拦下有些气怒转过头却是笑脸相迎喊了一句魏爷爷。
魏青山点了点头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指了指一旁卫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这才转头嗯了一声。
魏青山瞧见卫月的动作低声打趣说道:“他如今都九品了还能出什么事?再不济他要跑这天下怕也没几个人拦得住吧。别担心了。”
卫月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却又是板着脸说道:“我会担心他?他可是去救美的。”后半句语气愈加厚重尤其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一股子让魏老侠都能觉察到的杀伐凉气。
魏青山摇了摇头他其实知道卫月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在这件事上关心则乱而已要是他换个角度站在徐江南的位置上不得不说如此做法算是实用只是不占理而以魏青山的坦荡生性他自然不屑去用他也好奇为什么李闲秋这种做事大气的人会教出这么一个行事乖僻的徐江南手段实在是无赖了点不过好在徐江南的为人心性让魏老侠有些安慰至少在戈壁一事明知死路而逆上这番也就顺着他去了要是初见时的那会徐江南这般为人指不定要被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魏青山看了一眼兀自不平的卫月轻笑数声喃喃了一句冤家。
卫月疑惑回过头看了一眼背着把丑陋大剑的魏青山疑惑问道:“魏爷爷你刚才说什么?”
魏青山回过神促狭笑道:“魏爷爷说你和那姓徐的是冤家。”
卫月蓦然脸上一红声调猛然降了下去“魏爷爷之前你都听到了?”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望着魏青山像是想从这老人脸上看出否认意思不过一会之后又放弃了这般近乎天真的想法羞恼埋怨说道:“魏爷爷你怎么这样啊。”
魏青山闻言哈哈大笑越加觉得卫月这个闺女深得他心这年头知情的江湖人物巴不得来讨好他就连徐江南见到他也是谦恭有加在他面前也是有些拘谨只有卫月话不藏心打趣说道:“老夫可不是故意的只是瞧着你们良久未归出来看看谁晓得才出来就听到一个傻闺女在骂姓徐的哎这些天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好大的天怒人怨啊。”
瞧着魏青山还有说下去的意思卫月面颊羞红转念一想灵光一闪指了指手中酒壶说道:“魏爷爷待会……”
魏青山一怔捋着胡须的手悄然放下马上脱口的话语又连忙吞咽回去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说了不说了走走走喝酒看戏去。”老侠客也不觉得丢人人当如此被自己孙女辈的人威胁真的丢人吗?
卫月就像一个初涉胜仗的小狐狸哼哼唧唧趾高气昂的在前面领路。
徐江南回屋之后瞧见卫月没来而屋子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月光借着窗户闯了进来齐红尘躺在榻上呼吸微弱酒菜还在桌上不过估计这会也凉了徐江南借着月光倒拿起桌上竹筷夹了块凉肉放进嘴里紧接着背着又提过桌上酒像是壮胆一般灌了一口这才背着剑匣啪的一声踹开房门当然踹门之时他也不忘将门栓上的剑羽拔下。
紧接着自己酒气翻天的摇晃出门从楼道上一跃而下落下之后顺手一剑匣砸在木桌之上“轰”的一声木桌顿时四分五裂木屑乱飞起先踹开房门之时就有少许人士推门出来看看情景而今震响之下几近房门全开二楼廊道人员站满甚至有不少人骂咧喊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扰了爷爷的清梦活的不耐烦了?!”
徐江南眯着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双手手腕撑在剑匣上自己则将下巴搭在手背处。
也就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掌柜的掌着蜡烛过来用手遮着风怕被吹灭来的很急衣带都没系好走到堂前后点了盏挂在柱子上的油灯拔了拔灯芯在整个前堂亮了起来之后这才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快步凑到徐江南面前看着一手拿着支羽箭一手拿着酒壶的徐江南躬身笑道:“公子你这……”
徐江南没等他说完便推了他一把用了巧劲不伤人紧接着歪着头梭巡了一圈楼上人士骂咧说道:“别他娘的给小爷说这个有的没的是谁?!小爷正喝着酒吃着肉想着白花花的姑娘这箭就来了。”徐江南扬了扬手中剑又是灌了一口酒哈了口气阴森说道:“要不是小爷身手矫捷有几招防身之术这会还能他娘的喝酒?!怕是在喝孟婆汤了吧。”
说完之后徐江南顺手将箭抛了出去不正不倚从掌柜的耳边穿过紧接着徐江南走到已经噤若寒蝉的掌柜身边也不顾他因为遭了无妄之灾而面色铁青的害怕模样一脚踩在木凳上将人按在桌上剑匣搭在掌柜的脖颈之上也不急着说话再饮一口笑眯眯说道:“说吧是谁反正在这西北之地每年都要死上那么些人多一个替人当剑的谁在乎?”
掌柜的嘴唇铁青额头汗渍一片他哪里知道这祸事从何而来不过他也知道徐江南说的不错西北之地年年死人要是哪年生意差了点他也掌过刀发过死人财三脚猫的功夫懂一些可真要打起来在经过白日那一场争斗他自认十来个自己也打不过徐江南嘴唇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公子饶命小的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江南本就知道这箭是谁的此意无非就是滋事而已徐江南也不听他的说辞将插在案上的羽箭拔了出来用箭羽轻轻拍了拍这掌柜的脸“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唐迹也站在屋外看了一阵轻笑着跟身旁黑衣人说着什么说完之后又是摇头又是蔑视神色。
刘馨一伙人也在屋外刘馨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觉得自己不认识徐江南一样以前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人算怪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今一副蛮不讲理的霸道姿态着实诧异刘若云低声絮叨骂了句哗众取宠不过姓钱的老人却没有反驳若有所思的看着徐江南眼神意味难以言明其实他也想贬低一下这个人踩上一脚可当时戈壁沙暴那一幕在他脑海里着实震惊以人力对天象说不自量力那都是溢美之词本来一开始他也不相信那人就是混杂在他们队伍当中的背匣人要不是笑声实在独特和獗傲这一页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要翻过去。
至于之前另外一伙西北刀客之前还骂骂咧咧的听到徐江南的荤话之后顿时乐了醒了大半其中一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也是饶有兴致的煽风点火说道:“小兄弟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的嘛不过对我胃口这事要搁我老关身上非得把店拆了不可什么气都能受他娘的就是这种站头上拉屎的腌?h气受不了。”
话语一落本就一个裤裆撒尿的哪里会嫌弃事大附和口哨声迭次响起。
唐迹瞧见此状轻哼说道:“鼠蚁之辈难登大雅之堂。”说完之后也没想着出手相救转过身子就要回屋。
才提脚走了一步。
徐江南的清淡话语便在前堂响起。
“今日这件事不给小爷个交代谁都别想走。”
唐迹闻言之后不怒反笑也没说话又是一步前脚刚落徐江南手上的羽箭便脱手而出“噔”的一声嗡鸣之音羽箭插在房门之上。
徐江南还是那副无良姿态一脚踩在木凳之上左手提着酒搭在膝盖上右手扛着扛着剑匣随后用提着酒壶的手指了指唐迹先声夺人骂道:“不知好歹。”
瞧着徐江南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二楼唐迹身上的时候掌柜的身子一软继而脱逃跑开果决到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唐迹在楼上回过头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湿黏眼神阴暗如蛇信的看着徐江南声音冰寒说道:“杀了他日出之时他没死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