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吴青主仆二人出了城立马扬镳分道一人往北一人南下北上的那人便是吴青想起方云的吩咐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方云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傲气太重西蜀道一行虽说没取成剑匣可变化天差地别从喜怒于形到如今的喜怒无色已经有了之后掌权的雏形出来这在吴青看来是好事他这个近水楼台的人日后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只是让他唯一觉得可惜的便是自己这个公子心里似乎有个死结便是想报西蜀道的一剑之仇若是他就算不是渔翁得利也该冷眼旁观徐江南若是没死与他无干若是死了那最好一了百了而今方云却是让自己往北想来就是让自己见机行事若是辛年闻声过来那便算了若是没有动静便将徐江南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来给徐江南解围吴青此行很少掺和方云的意见在西蜀道的时候时常还有些许建议话语而今除了动作依旧像个娘们之外活脱脱一个傀儡。
当然吴青白跑一趟是必然的有卫月在这里哪里会轮到吴青去通风报信。
苏连城摸了会刀又用指尖弹了一下声响清脆“那就是吴家的春秋剑匣?为何不见春秋剑?”苏连城有言下之意几次交手都没见眼前人提剑纵你再是轻狂至极自己入九品的年岁怎么说也要比你要长吧这般轻蔑态度让苏连城也觉得荒唐气怒袖口藏风手上暗黑色的长刀晃着月光怎么看都有股子阴寒味道紧接着长刀一撩街道地面沙土飞扬一道黑色刀气便顺着街道朝着徐江南奔杀过来转瞬即至。
徐江南没有回应只是在刀气临身的一刹那猛然将剑匣按下地陷三分黑色刀气顿时消弭云散紧接着脚尖一蹬倒握桃木剑柄就像倒拿着一枚匕首一般奔杀上去。
徐江南桃木剑入手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飘忽邪异起来比之以前血腥煞气而今就要鬼魅许多瞳孔深邃发黑像是一个见不到底的深渊就连声音也是变得沙哑起来徐江南自己则觉得浑身冰凉之前不出剑便是有过如此猜测吕清说早先时候是用道符封印过其中杀伐之气而今符篆消失触及到剑柄的那一刻徐江南就像返到了洪荒之时天空血红一片背后地脉山川龙吟虎啸全是杀伐之音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刺鼻的血腥味道而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立眼前是一片血海血海的尽头又是半轮渐次落下的夕阳日照将夜天地暗沉。
骤然之间的变化让苏连城也是诧异皱了皱眉头只见徐江南将手腕提起舔了一下桃木剑身眉眼微抬就像一个嗜血的刺客身形也是陡然加速苏连城纵是见过太多风浪在徐江南面前突忽其然的觉得有些不安卫城一事听过不少信八分说徐江南能以八品战九品他不信八品九品之间的鸿沟没经历过还好可他是知道这当中的差距再者当时不也有传闻说他是魏青山的子弟而且更有人说魏青山当夜也在卫城他宁肯相信是魏青山出手解了面前人的卫城之危而今瞧着样子他恍惚之间觉得似乎是自己错了。
徐江南剑光瞬至苏连城先是退了一步桃木剑剑光顺着喉咙滑过徐江南往前一步再是一剑落下苏连城再退三步轰然之下沙土迭起只不过深得痛打落水狗这番道理的徐江南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剑光一换贴身而近。
两个九品之人的交手在彼此眼里倒是瞧不出什么可在刘若云这些人的眼里那就换了一股味道一招一式似乎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玄奥机理艳羡不已不说其他就光这三剑钱老头便看的如痴如醉干净利索像是开了眼界从来只有剑随身动而今却是寒芒先至人影跟随。
苏连城自知自己倒是未落多少下风但在刘若云这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徐江南占着上风而且是绝稳的上风从客栈一剑匣将人扇出来紧接着又是霸道压住全城的声势而今又是将苏连城打的还不了手唐迹虽然知道苏连城的功夫底细但是而今这般场景也让他脸上不太好看满脸阴沉样子突然大声喊道:“苏连城你还想不想报仇?”
刘若云眼神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刘馨就不用说了掩着嘴且不要说整个刘家没有一个九品大宗师就算有也不会在她面前展露出来这会瞧见很多难以想象的招式和场景一一出现一点一点的颠覆她对九品的看法尤其还有对徐江南的感观她愈加好奇好像每一次见到这个人都会有着不同的感受第一次觉得可恶然后入队的随遇而安离开时候的交谈却又觉得温良如玉不过一声大笑让她打心底觉得轻傲是那种带有好感的轻傲因为他与她说了沙暴一事她觉得他是个好人而如今再见却是孤傲如同一个忘世的仙人。
苏连城在听到唐迹的话语之后呼了几口气手掌微松紧接着又使劲握紧刀尖及地猛然划过一道火花人往前一跃扭身上去便和徐江南刀来剑往的厮打在一块每一次金戈之意脚下便要塌陷一块。
二人焦灼对上一时间不分上下卫月和魏青山也是悄然走了出来魏青山对于徐江南的赞赏之意从来就没有断过而且似乎每见上一次徐江南就能给他不少的惊喜就比如如今二人缠斗外人瞧不清楚明细魏青山却是熟稔于心瞧了半天门道之后皱了下眉头。
卫月站在魏青山的身后位置却对魏青山的表情拿捏清楚拉了下魏青山的衣袖小声问道:“魏爷爷怎么了?”
魏青山侧过头看了一眼卫月又指了指战局笑道:“老夫从来就没有怀疑这小子的战力卫城之前闻听到他与方云交手非但没有死而且破局离开的时候除了心安以外也还冒出了一点念头就是想看看这小子的极限在哪当初决定收徐小子为徒不瞒你说就是那份子不服死的心性让老夫看好所以一路上老夫紧赶慢追在卫城却没急着出手除却查清卫城的江湖势力以外也有这层意思。
不过后来的结果连老夫自己都有些吃惊才入八品就敢跟九品甚至赵生徙对着干老夫还当是不知死活谁晓得他还真能一战虽然惨了一点好歹是活了下来。”看着卫月要说话的样子魏青山又是说道:“哎跟你说了你又不信老夫的徐小子八品就能和寻常九品打个平分秋色出来而今已经九品了就算这苏悠是副评中人有几把刷子怕也架不住徐小子的手段。
老夫只是觉得奇怪徐小子之前那一剑速度和力道不该是他的实力明显一心两用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卫月愣了一下也是疑惑的望着缠斗中的二人被魏青山如此直白提醒卫月担心之色也没消散手心当中更是捏了一把汗。
徐江南如今的确被魏青山说中了他如今脑海里更多的便是那副血海场景夕阳渐次融进血海徐江南悬在空中血海波光粼粼他像一个朝奉的信徒朝着夕阳跑着只不过他的直觉告诉只要这夕阳落下自己便会被锁进无尽的黑暗当中他也不敢眨眼只不过这番挣扎犹如杯水车薪夕阳依旧渐次匿在血海之下。
瞧着越往夕阳跑却又没有进展的时候徐江南第一次觉得急切两鬓和额头全是虚汗嘴唇干裂微张血海之中一个个只在山海经当中看到过的奇异巨兽掀起巨浪又是小半个时辰徐江南第一次觉得累这是出桃花观以来第一次觉得身体累他很清楚的觉察到似乎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位置就如同当初在凉山里追寻魏老侠的时候只不过那会精神上也累而今精神上却很抖擞只不过每往前一步他就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只不过让徐江南心生绝望的便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无一点力气往血海倒去。
而苏连城则是越打越骇然“徐江南”剑剑都是搏命姿态趁着挡剑空隙他抬了下眼眸却看到了让人心生寒气的一幕面前人眼睛漆黑一片中间原本微亮的瞳孔这会也如黑墨一般像个死人又或者说特征已然一个活脱脱的死人。
苏连城猛然咬牙抵住“徐江南”刺往脖颈的一剑继而探手出去。
他没想到“徐江南”对此不问不顾硬抗心口一掌也要一拳砸在自己肩膀之上对拼之后两个人各自退了数步而立徐江南后退站立以后身子不动如山岳嘴角却缓缓溢出鲜血。
苏连城想来也不好受闷哼一声又耸了耸肩膀不过瞧见徐江南又有着往前走的样子暗骂了一句疯子紧接着一刀覆在身后暗提气运。
徐江南退了之后就站在那里嘴角鲜血也不擦拭瞳孔内的死气像是树根一般朝着周边蔓延下来魏青山瞧不清徐江南的样子却莫名之间后背一凉老侠客有些奇怪的看着徐江南因为按照徐江南的性子来说就算是轻狂自傲生死攸关的对局也不会这样敷衍对待气劲不提一副等死样子老侠客哀怨叹息说好不出手可人就在眼前若是无动于衷老侠客自己也过不去负手而立背后的破黑大剑也是渐次滑下数分。
卫月听魏青山说了无大碍而今她也通晓了点世情急促心思也不好表现出来攥着衣角手心上冷汗迭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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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直白觉察到自己身子在急剧的下坠只不过身子就像被人灌了几碗迷魂药麻木到没有丝毫力气。
而身下血海在身子下坠之时先起点滴旋涡接着越来越大旋涡越来越深片刻之后便如巨兽张着血盆大嘴一副就要将人吞入腹肚之中的样子。
徐江南其实知道这番肯定跟桃木剑有关只不过他不知道的就是如今场景比他想象得要惊险的多天下有灵太虚者窥阴阳阴阳者阅幽冥而桃木剑本身性阳只不过常年屠戮阴物而变得至阴无比以前有吕清的一道符篆压制十有八九被道符压制而今符篆消失徐江南以为自己入了九品就无大事谁晓得拿剑之下灵魄便入了剑天下噬主一事也不少可桃木剑弑主谁曾见过?魏青山和苏连城没瞧出个门道也是自然灵瞳无光已然死相。
苏连城不管徐江南卖的是什么药而今他也不能等了知道再等下去就算能胜过面前这个人估摸着也杀不掉了二十多年的积怨缓缓在刀尖氤氲。
魏青山负着手悄悄闭上眼斩夜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手上。
而另外一面就在徐江南觉得眼皮困乏睁不开眼的时候身子已然入到了血海旋涡之中瞬间便被血海包裹半轮夕阳也就是在这么一个瞬间沉沦了下去千丝万缕的血线顺着手臂缠绕上来只不过于此同时徐江南被一股淡白色的光芒包裹红线蔓延的速度也是缓了下来淡白色的光芒很是温和所及之地却如邪鬼退避先是心脏位置继而胸腹手臂然后再是全身上下红线骤然散去还伴随着声响像是呜咽之音浪潮交迭更像是伏拜一般。
浪潮之后新月渐生紧接着便是星辰而星辰一现原本山林之中的咆哮清唳声响也是一瞬间呜咽了下来就像是农家养的狗瞧见主人归来摇尾乞怜却又被主子嫌弃踹了一脚的可怜样子只不过依旧无人回应新月当头山脉川林皆是寂静一片唯有流水潮汐声响不断徐江南的身子则泛着白光飘在血海之上像是昏睡了过去一般。
也就如此过了三四柱香的功夫突然云雾弥漫的深山之中一声清磬之音想起再往后每三四个呼吸之间便又一次撞钟声响一声一声声浪一叠一叠响了大约三千次每一次声浪履及血海便像下藏匿一分三千响后血海退避。
再往后新月之上像是出现了一个老人白衣白裤神色淡然的望着山川河脉骂了一句孽畜继而又看了一眼悬空的徐江南死死盯着这份虽说稚嫩却又几分徐暄面相的嘴脸突然轻笑数声朗声说道:“老夫二十年前不如你爹看的远二十年后不如徐暄后人心胸放的开实在可笑老夫也知道二十年欠下你徐家的债这番也相抵不了更不要说欠天下人的欠江湖人的只能说有生之年能还一点算一点吧。”
说完叹息一声一指轻点在徐江南的额头继而星光大作犹如天地满月星辰如芒化作长河飘渺之间从灵台溢入老人面色祥和突然之间像是在徐江南的脸上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闭上眼呼了几口气念了几句。
声音很轻就连徐江南都没听清楚那是长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