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长澜……
他思及那心血来潮的预感还未完全消失 可见对方对他仍有威胁于是就要去找淳于秀 然后两人快些离开才好。
淳于秀在晏长澜处暴露自身后 找起来就容易了很多在晏长澜与他提起储物袋已满 想要先去处理一番后 也就自然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遂一起离开天雷峰。
在很快往山峰下去时 他们两个混入一些同样下山的人身边 晏长澜并未告知淳于秀自己心血来潮之事 而因着淳于秀不知晓 他的一切表现都很寻常 并无半分突兀之处。
很快下了山 晏长澜才没走出多远便感知到一股强大到可怕的威压降临他心里一紧 察觉那股威压更深重了 顿时调整心绪不敢露出一丝不妥来。
――金丹大能那是一位金丹大能!
这名金丹大汉放出神识四处搜索 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晏长澜本能知道他正是在寻找自己顿时目光一沉但举止上却并未露出半点变化。
淳于秀也发觉了金丹大汉的存在他皱了皱眉 并无十分惧怕但也不想招惹就说道:“晏师兄我们快点离开。”
晏长澜微微点头:“走罢。”
还有不少修士也看到了金丹大汉同样都避而远之。
金丹大汉伸手拦住几个炼气期的修士要翻看他们的储物袋。
这些炼气修士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将储物袋交出。
好在金丹大汉也知道不能引起众怒看归看却不曾贪墨什么东西让一些炼气修士在愤怒之余也微微松了口气。
晏长澜则很是紧张。
虽说他们已走得有些远了但若是那金丹大汉要求也来翻检他们的储物袋……那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因着是自己招惹的祸事晏长澜也无意连累淳于秀便有意同他说明如今的境况让他先行离开。但就在他要开口时突然间那金丹大汉又拦在了一名炼气修士面前而那名炼气修士却不允他来翻检惹得金丹大汉一怒。
晏长澜就闭了口只迅速和淳于秀远远离开往附近的天山城而去。
――只要进了城那金丹大汉再如何不甘也不敢在城里做出如此之事来的!
也是那金丹大汉与所寻之宝实在没有缘分不仅得了宝物的晏长澜很快离开了那处他自己看着身形拦下的炼气修士里就有一名身份不凡者不肯让他来翻检。
金丹大汉被失宝的不甘给冲了头自然是不依不饶以为自己找对了人也不去注意其他炼气修士就要威逼这人但是没料想他才刚释放处气势这被他拦住的炼气修士身后就出现了两名境界比他还高一筹的金丹大能……金丹大汉才陡然一个激灵想明白对方或许并非是夺了他的宝贝才不肯让他翻检储物袋而是对方的身份很是贵重有傲气才不肯让随意一人去翻他的东西。
发觉自己找错了人金丹大汉后悔莫及然而却没了法子还要在此处与这几名同道应付一番甚至还要赔礼致歉……也着实是够倒霉了。
另一边晏长澜与淳于秀顺利进入天山城入得客栈。
待分别进入各自房间后晏长澜才松了口气。
幸好他在挖取那件宝物时几次改换容貌且处处小心否则若是当真被金丹大能盯上怕是就要凶多吉少――相距这样遥远晏长澜也未曾想着若是自己被找出报出自己身为天剑宗亲传的身份来让对方放手。那件宝物他心中有极强的感觉对方也定然不肯放手而一旦从他手里抢了东西就定是会担心他记恨到那时放过他的可能比杀了他的可能便要小太多了。
如今正好晏长澜取宝之事仅他一人知道如今又已离开那金丹大能再如何寻找也绝对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那天雷峰……亦最好莫要再去。
这般想着到第二日时晏长澜还是先去坊市将一应可售出的雷属性天材地宝卖了若是自己来日里能用的便暂且留下。
淳于秀也去出售一些东西到了晚间两人在客栈里相遇。
晏长澜刚要与淳于秀说起自己意欲先行离开之事但还未开口那边淳于秀已然先行说道:“晏师兄明日起你我便不去天雷峰了罢。”
听他这样说晏长澜怔了一怔而后问道:“可是因着那名金丹大能之故?”
淳于秀微微点头:“那金丹大能想必要在山中掀起一些风雨到时小弟若是兴致来了想去……便不好办了。至于天材地宝……小弟虽也修习雷法但如今所得这些宝物足以支撑不少时间的修行待用完了再来一趟就是。到那时小弟境界必然更高所能取得的天材地宝也会更好。因此小弟以为还是避开这些风波先行回去罢。”
晏长澜闻言作出一副略微思忖模样几个呼吸时间后他才点了点头:“也好。我手里诸多资源也该回去收拾一番。”
淳于秀便露出一抹笑容。
大约是因着他已然暴露之故这笑容再不同于先前那般羞涩腼腆而是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些奇异的韵味给人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晏长澜看一眼淳于秀并未露出什么异样。
淳于秀见状心情也更好了而后不知怎么地发出一声感慨:“若是之后……那人能与晏师兄一般便再好不过。”说到此处他又幽幽一叹似有媚态“只可惜那人古板得很恐怕与晏师兄大不相同是不成的了。”
晏长澜一愣。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只听淳于师弟言下之意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解之事或者说是难解之人?可他们如今相识不久这岂非是交浅言深?
但淳于秀或许是从前并无机会与他人吐露心事忍不住邀请晏长澜去他房中坐一坐。
晏长澜顿了顿举步走了进去。
淳于秀仍旧是作女子打扮奈何他实则并非女子晏长澜自然会拒绝进入女子闺房哪怕只是暂住的客栈内亦是如此但淳于秀而今的邀请他却是难以拒绝了。
总归……也算是师兄弟总要照顾一二。
在进入淳于秀房间后淳于秀十指纤纤亲自为晏长澜奉了一杯香茶才坐在了晏长澜的对面又轻轻叹了口气:“不瞒晏师兄小弟这一番心事从前当真是不知要与何人诉说为好。”
晏长澜倒也曾听人说过心事只是想起当初那人不由有些黯然。
他原本觉着与淳于秀并不很熟悉但这时一转念便想到他恐怕当真是有为难已然无人可说……便端正坐下:“无妨许是说出来便能痛快一些。”
淳于秀见晏长澜不知为何对他比先前亲近了些心里也更熨帖当下里也再无犹豫就将近日来让他心思浮动之事慢慢说了出来:“小弟年幼时为保命扮作女子幸而身边有一忠仆方不曾让小弟真正变得不男不女、不伦不类……”他微微叹道“只是家中长辈并不知晓小弟乃是男扮女装因此在小弟展露出双灵根天分之后就给小弟定下了一门亲事要与另一大族联姻……与小弟联姻之人当年便已然是筑基真人小弟原本也应当在筑基之后再与他将亲事做成只是谁能想到那人突然有了奇遇竟然在前些时日里结了丹若是再往上进境生育子嗣便会变得很是艰难。故而那一大族便有意提前做成这亲事……”
听到了此处晏长澜大约也已明了。
真正让淳于秀烦心的正是这一门寝室了。
幼时为了保命淳于秀不敢露出半点端倪也只好任由婚约做成但婚约所定下者乃是两方大族岂容反悔?
淳于秀本以为若要筑基还要花费不少年月他大可以趁这一段时间里寻找机会解除婚约或者将婚约换与他人更甚至自己失踪或者“陨落”来转嫁婚约……可谁能料到在他还全然不曾准备妥当时就要提前履行婚约?
如今他想做什么都晚了自然被弄得焦头烂额而心绪起伏之下心境也难以平复故而才会急匆匆跟晏长澜这样一个并不熟稔之人出来历练还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晏长澜略想一想说道:“方才我听你之言似乎与那同你有婚约之人相熟?”
淳于秀露出一抹苦笑:“那人性情古板自得知我与他有婚约之后每逢自宗门回归家族便会前去探望于我待我也还周到。只是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
晏长澜看淳于秀神情心里倏然生出一个猜测:“淳于师弟你可是……曾想要当真……”
淳于秀苦笑更甚:“晏师兄竟也瞧出来了。”
旋即淳于秀又说了些话将心事越发展露出来。
因那婚约之人自来待他不错淳于秀虽知道自己乃是男子但到底也总被人当作女子久而久之在这般的情景下他竟如同一名真正的女子般对那婚约之人生出了恋慕之情。
而这恋慕之情亦是叫他心性大变的缘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