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陆争一下懵住 晏长澜也不在意只静候他反应而已。
依他看来 陆师弟应是不会因此而对他们生出龃龉……
陆争果然也很快反应过来 当下拱手说道:“愚弟出关来迟竟未能参加晏师兄与叶大师的成婚大典 着实惭愧 日后定有贺礼补上。”旋即又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在此 愚弟还要恭贺两位 成婚大喜。”
听得陆争恭贺 晏长澜也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多谢陆师弟恭贺。”旋即他又有些赧然 “我与阿拙虽已结为道侣 但成婚大典却尚未举行……”
说到此他忽而也想起来原本他这般磨磨唧唧 还要等阿拙主动反契就已很没有气概 而后又因着太过欢喜不仅忘了告知师尊还未想起成婚大典一事 也着实太过了些。亏得阿拙不嫌弃他 否则恐怕他这刚结成的道侣便……
陆争闻言心中情绪也是有些一言难尽。
他自然不会怀疑自家晏师兄对叶大师的用心 能叫他这般忘形怕真是欢喜得过了头罢!
晏长澜此刻脑子转得倒是快了些连忙转头看向叶殊:“阿拙你欲举办何种大典?我定竭尽全力让你满意。”
既然结契之事是阿拙主动为之这大典他定不能也等着阿拙操办他虽无用也该主动些……也莫要叫桌对他失望了。
叶殊则道:“不必劳神举办大典。”
晏长澜一愣。
叶殊语气平淡:“成婚原是你我二人之间时告知亲朋即可其余无关人等无须理会。”他见晏长澜似有失望之色顿了顿续道“且如今你我只是区区筑基修士我更不过一介散修这就举办大典太过引人注目于你我皆无好处。若是你真有心待你我日后成就神游于那大典之上宣告成婚岂非更好?”
陆争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叶大师当真是好大的野心!
他说起神游来犹若一件寻常小事假使是个同样仅仅筑基的其他修士说出这话都不免叫人觉得太过狂妄然而不知为何这话是出自叶大师之口就让他非但生不出嘲讽之意反而觉得……叶大师当真能够做到且似乎并不甚遥远一般。
一时间陆争竟也有了些心胸开阔之感。
他与晏师兄、叶大师相熟眼见他们已然将视线投向了神游之境他也不该再局限于眼前而当要将眼光放长远些才是。
而晏长澜他在听叶殊说了这话时细思之下也觉有理。
眼下他即使举办成婚大典也只能请师尊相助即便举办了又能展现出自己对阿拙的几分心意?还不如再等一等待他修为更高攒下更多资源到那时他再全靠自己的本事举办一次盛大典礼回报阿拙更为妥当。
当下里晏长澜正色说道:“就依阿拙之言待你我神游再办大典。”他眼中似有憧憬“到那时天下间再无人不知阿拙与我结为道侣。”
叶殊原只是随口一说安抚晏长澜罢了此时自他眼中瞧见了那一丝决心就也将此事记下。
若能因此让长澜在修行上勇猛精进有更大野心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此一来他也想要等一等瞧一瞧他的道侣在神游之境时要如何施为。
之后晏长澜收回视线才问陆争:“陆师弟此番你出关可有什么收获?”
陆争听得神情略有黯然。
晏长澜一见便知他此次闭关领悟真意是进境不如人意。
果然陆争叹道:“我自落入邪道以来所修也是邪法与我从前所知截然不同如今想要以邪法而走正道领悟时就差了一些。好在这次闭关也非是全无用处多少摸到一些门路只是须得有耗费更多精力百般尝试再出去历练一段时日或能真正领悟。”说到此他面上露出一抹感激之意“说来此番叶大师……叶师兄所赠这朵冰玉莲花正合我用。”
晏长澜笑了笑:“既然于你有用真是再好不过。”
以邪法走正道原本就十分艰难阿拙或许早知陆师弟要领悟真意并不容易故而在碰上这冰玉莲花时就毫不犹豫买了下来。
陆争因着尚未彻底领悟也就不同晏长澜多说晏长澜担忧自己会对他有所影响此番也难得不曾对他指点。
师兄弟二人只过了过剑招陆争就告辞了:“先前正见晏师兄往外走想必是有事在身愚弟就不打扰了。”
晏长澜温和说道:“陆师弟不必操之过急真意之事徐徐图之即可一旦契机到了就是水到渠成。”
陆争神情一肃:“领晏师兄教诲。”
接着陆争向叶殊示意后走出洞去回到他自己的洞府里。
叶殊则对晏长澜说道:“去见风剑主罢。”
晏长澜朝他一笑:“我这就禀报师尊去。”
?
晏长澜告别叶殊直接回宗前往惊天剑峰。
风凌奚原本正在独自悟剑忽然见爱徒过来还当是他有不解之处寻求指点然而却未料到其到来之后竟同他说了如此之事。
晏长澜叩首:“禀报师尊前日里弟子与阿拙结为道侣事出仓促未能及时告知师尊是弟子的不是。”
风凌奚:“……结为道侣?”
晏长澜连忙说道:“正是。”他视惊天剑主为第二个父亲也未有太多隐瞒稍作迟疑就补充道“从前弟子因故同阿拙结了半个契约原是……事急从权之举之后阿拙要与弟子解开此契却瞧出弟子心中有妄念……最终阿拙反契成全弟子结为道侣。”
这话说得有些简略了因什么事那般着急又如何看出妄念最终怎么因着妄念就反契了如何又结为了道侣……其中详情尽数不曾言明。
然而风凌奚却也无须全数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唯一只想询问一事:“徒儿你与那位叶小友可是两情相悦?”
晏长澜面上微红:“是。”
风凌奚笑了笑:“如此便可。你既然有了道侣若是叶小友有闲暇时且请他来与为师正式见上一见罢。”
晏长澜心头一热眼眶也似有热意却被他生生遏制了住再次下拜道:“是师尊。”
见爱徒如此风凌奚也很怜惜他虽冷峻着实待这弟子为至亲。
略想了想他笑着说道:“你那淳于师叔总显摆他的侄孙总算振作一把将那古板的岳家小儿兜揽到手里如今既是喜悦又是忙碌叫为师很是看不惯。现下倒好了他那边成婚之礼尚在准备为师的爱徒却已得了道侣岂不是更胜他一步?若他不是正在操办那事为师非得好生得意一番。”
听风凌奚这话晏长澜越发难为情。
他与淳于师弟同是爱慕一人而不得如今快了一步他也同师尊一般有这等炫耀心思……
风凌奚说到此处眉头一扬更道:“从前他做什么都比为师慢上一步慢步却总也不肯服输而今在亲传弟子的婚事上原以为要比为师胜出了孰料为师还是抢先。长澜你可是又给为师长了面子。”
晏长澜有些羞窘。
他、他自己于情爱之事上实则颇为胆怯若非是阿拙……他恐怕当真要让师尊失望了。
不过此刻师尊既然这般欢喜他还是莫要说出实情为妙。
而风凌奚又哪里看不出自家爱徒所想?只是也不论到底实情如何终究是他的爱徒抢先也尽够他来嘲笑那厮了。
风凌奚旋即又问自家爱徒与叶殊成婚大典之事。
晏长澜如实告知。
风凌奚难得一怔随后失笑:“你的这个道侣可是了得长澜你还当同他学一学才是。”说到此他不禁感慨“你这小子运道颇好有这般的道侣在身旁将来道途定然长远。那神游的境界似乎亦是可期了。”
晏长澜并不多言。
但他内心深处也是觉得此生能遇见阿拙的确是他莫大的运道而能与阿拙结为道侣那怕是用了将所有运道都用上了罢!
?
转眼间时日倏忽而过就已然到了淳于秀与岳千君成婚大典的日子。
虽说这一次非是两家操办而是二人两情相悦因此成婚但终究也能称得上是两家联姻在真正大典时两家之人也是来了许多两家的客人那更是许多。
尤其岳千君为金丹修士且年纪这般轻淳于秀也终于在这些时日里借助种种方法成功筑基这两人就显得更为般配而这一次的婚事自然也尤为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