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峨高耸的桃源山下,有一座清静悠远的园林,茂林修竹,奇花异草,怪石嶙峋,美不胜收。
在清幽别致的院亭里,一位身着丝绸锦衣,脸色阴郁,面色苍白的长者,正在清洗茶具。喝茶对他来说是每天修身养性的必须和乐趣。他绰号独眼龙,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传说他精通神鬼之道,并靠此发家致富,成为当地一传奇人物。
他左眼已瞎,翻白的眼珠突兀可怕……
今天他特意泡了一壶铁观音,为迎接一位客人。茶杯洗得很干净,尽管客人每次来都没有喝茶的雅兴。
“爸,三师伯来了。”一位眉清目秀,精神抖擞的少年恭敬地走上去通报。他是独眼龙的养子江潜龙,性情乖戾。
他终于来了!
独眼龙起身挥挥衣袖,脸上堆笑,准备迎接客人。
“一年未见,大师兄别来无恙吧!”铁拐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你很失望吧,我还没死,生死富贵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活到现在,师弟还不认命?”
“生活在这清雅之地,想不长寿都不行,师兄你好福气,这生死富贵既由天定,命里无时何必强求。”
独眼龙像往年一样,为师弟倒了一杯清茶。
“师伯请喝茶!”江潜龙毕恭毕敬地递过茶。
“师弟每次前来都不饮茶,难道怕我在茶里下毒不成?”
“师兄言重了,我是粗人,习惯了粗茶淡饭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品茶的习惯,岁月如梭,想必这位少年就师兄的养子。你是小龙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屁孩,转眼间已经成为风度翩翩的少年。大师兄把你雪藏了这么多年,今年终于可以再见一面。”
“晚辈正是,因家父让我勤学修炼,待字闺中,所以晚辈很少露面。”
“师弟不能这样说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爱惜,那肯轻易让他示人。你不也是一样,早就听说你收养了三个孤儿,现在都有龙儿这么大了吧,可是我从未见过,至于他们姓什么长什么样,我一无所知。说到这,师弟怜子之情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说师兄神机妙算,果然我的一举一动,师兄似乎都了如指掌,师弟真是佩服。想当年,我们师兄三人,就属你天资聪颖,师父说你前途无量,看今日你的成就,拥有如此豪华的信息,天天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生活得有滋有味,果见一斑。”
“很多人都羡慕我的生活,这里面的原由外人不知道不怪也罢,师弟怎么会不明白。生活在这里,安逸到不在乎时间的流逝,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心愿能否实现。”
这老狐狸,绕了半天终于说到正处。
铁拐李一脸诡异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兄还在寻找宝藏的下落?”
“不要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大家心照不宣,哈哈哈哈!”
“那你有什么线索,听说你和二师兄还有联系,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看你,还不是惦记着宝藏。二师弟十年前说不聚会,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他喜欢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不定,我怎么会有他的消息。我倒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我可不像大师兄,财大气粗,有时间和精力去查询二师兄的踪迹。毕竟,我还要为生计发愁。师兄,明天是什么日子,你不会忘记吧!”
“明天是师父的忌日,我怎么可能忘记,我现在常常想当年如果我们没有做那件事,我们今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做那件事,你怎么可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我也不会落得一生清贫的下场。”铁拐李说起往事,激动万分。
“往事不可追,师弟何必耿耿于怀呢?”
如果当时……
铁拐李抚摸着伤残的左腿,陷入回忆中……
在二十年前的这一天,两人在庭院密谋,趁师父不在时盗取祖上传下来的**——上下策,据说只要能学到其中的一点皮毛就可以知天命晓人事,到时荣华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贪欲驱使,两人大胆闯入师父的房间,结果被师父守株待兔,捉个正着。原来师父早已洞察两人的异心,暗中派二师兄监督,一狠心取下大弟子的一只眼睛,折断三弟子的一条腿,作为不听师训的处罚。
两人于是怀恨在心,可不久师父居然破例,把上下策传给他们,让他们潜心学习,日后必有所成。一年过后,两人功力大增,常出入世间阴暗恐怖之地,从小道消息中得知,师父得到一张藏宝图,之所以把上下策传给他们二人,只因为师父想把藏宝图留给刚直不阿的二师兄。得知此事后,两人恼羞成怒,终起杀机,对师父痛下杀手。当时师父的女儿刚出世不久,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小,他眼一闭心一狠,亲手把她掐死在襁褓里……
师父死后,藏宝图从此不知下落。
犹如噩梦一场,上下策是非常邪门的秘籍。一个人只能学习其中一本,否则会全家暴死,上策保富贵,但学者无后。独眼龙因此富贵起来,可妻子所怀胎儿每次总死于腹中,于是他收养了江潜龙作儿子,为自己继承香火。
下策荣后代,但学者一生凄苦。所以铁拐李虽有知天命的能力,却常常朝不保夕,生活贫苦。让他更加痛苦的是,她的小女儿还未满月就被贼人抢走,从此没有任何音讯。
这是否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