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家里有事,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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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猎鹰又岂能甘心就这样离开?转了个弯,猎鹰带着胡子们又扑了过来,“嗒嗒”的枪声让村上忍不住发毛。这是怎么了,惹到一群疯子了么?加起来不过一个小队的兵力,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虎口拔牙?
不过,村上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这点场面还是能应付的。一挥手,村上命令全队铺开,四面做拦网式攻击。
雷豹作了个手势,带着山猴,猫着腰,一步步退向山林。鬼子已经发狂了,再斗下去就没法脱身了。
蓦然间,雷豹回身举枪,闷喝一声:“谁?”
“三爷!”听到这一声,雷豹放下心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娘的,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你怎么也来了?不是去打猎鹰么?”铁龙从林中走出来,看向雷豹的眼神有几分疑惑。
雷豹苦笑一下,伸手一指前面打得正欢的战场:“猎鹰在那儿呢。这笔糊涂帐,都不晓得要怎么算了。”
吴非的脸阴沉沉的:“大哥,趁着他们和鬼子干,咱们在背后灭了他!”
“不行!”铁龙摇头,一脸的坚决。“这种乘人之危的事,要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的!这事,咱们不能干!有什么旧帐,以后慢慢算!”
“最多,咱们两不相帮,拉着弟兄伙回去。走!”看着前面打得热闹的战场,铁龙的眼睛眯起,果断的挥手。
雷豹本想再打一阵子,听到铁龙这话,却也只能暗叹,扛着三八大盖跟随铁龙折回去,接应一下楚江。
撂翻了几名鬼子兵,猎鹰见迫击炮调头,立刻带着胡子们钻进山林,气得村上“哇哇”怪叫,却又一时奈何不得。
天色渐暗,再逗留下去,只能更吃亏,山林和夜色可是胡子们的天下。无奈的,村上收拢兵力,准备回城。至于留守汽车的人手,也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事实上,一个小队的留守兵力,即便是在折扣了部分人手的情况下,实力也依然胜过楚江加上铁龙的总和。只是,地形上,鬼子确实吃了点亏,那一时走不了的汽车也成了一种负担,再加上胡子们的滑溜,局面就比较尴尬了。
相持不下,各有伤亡。鬼子现在只守不追,倒也没吃多大的亏,胡子们一时也没法赶尽杀绝。
铁龙终究还是撤了。
无他,这是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纠缠下去得不到什么切实的利益。
另一方面,连续作战,胡子们也都乏了、累了、饿了、渴了。没有谁是铁打的金刚,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没拖死鬼子,先把自己给拖死了。
入夜,四王村后,树林深处,废弃的树皮屋里。
光火照射着每个人的脸庞,映得通红通红的。
铁龙默默的数了遍人头,暗暗有些感伤。这些跟随多年的老弟兄,死一个便少了一个。
面上,铁龙却是一脸的笑意:“今天大家伙干得不错!娘的,好歹也出了口恶气,干了几十个鬼子,值了!”
“枪弹是弄了不少。可是,大哥,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啊!”吴非总是扮演着泼冷水的角色,“大哥,寨子里的药可是不多了。”
胡子们刚要展开的笑意一下被泼了回去,目光都转向那些伤员们。虽然那些伤员都强忍着没有发出呻吟,可看那已经抓破皮的手掌心、兀自还在轻颤的身躯,就知道他们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提到药,胡子们都自觉的闭上了嘴。草药还好说,芸姑那里,至少还能采到些,可西药什么的,非得去奉天城买。去奉天倒也容易,好歹你得懂行啊!
目光齐刷刷的盯到雷豹身上。
吴非皮笑肉不笑的说:“三爷,听说,落草之前,你家是开药房的?”
又来了!雷豹暗自嘀咕了句,这才懒洋洋的拿根小树枝拨了拨火塘:“这事不假,二爷打算怎么地?如今我家的药房早就成了一片废墟了。”
“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啊!咋什么事都要斗半天?”铁龙不耐烦的插话。“直说了吧,老三,这些弟兄跟了我多年,怎么也得想法子治冶。芸姑那头是能采些草药,可这不是杯水车薪么?将近一半人负伤啊。”
“奉天城你不是熟么?药行你不是懂行么?这也是能者多劳,没法的事,只能辛苦你一趟了。”铁龙最后下了个定论。
雷豹伸了个懒腰:“去也不是不成,只是看某些人阴阳怪气的,心头不舒服就是了。唉!谁让咱是天生的劳碌命呢?”
吴非气得险些跳了起来,在铁龙强制的目光下,却又不得不忍了下来。雷豹的话里带刺,明眼人一看就是针对自己的。
这一回,山猴没有再幸运的跟出来,换成了楚江。雷豹心里暗暗叹了一下,当真是功高震主么?这多点规模就开始勾心斗角了?
奉天的戒备依旧是那么的松懈。或许,没人能相信,有哪支队伍敢明目张胆的攻打奉天吧!这对雷豹来说,实在是一个便利,至少在那身长衫下的王八盒子没被搜出来。
奉天城还是老样子,鬼子汉奸横行,唯一可以不为所动的就是那些洋大爷。不要说汉奸们一向奉行的洋大爷政策,就是鬼子也拿这些洋人头疼。国际关系,不是好惹的,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一场国际纠纷,甚至于是战争呢?
当然,老毛子是例外。整个东三省,几乎看不到什么老毛子,就是有也被鬼子盯得死死的,巴不得他们弄点事出来,正好要他们的命。
低调,再低调,这是乱世中保命的绝技。
雷豹在前头走着,楚江在身后拎着个包,活脱脱一个商人模样。当然,这是废话,雷豹本身就是商人世家。
只顾着看四周,却没看前头,雷豹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正着。以雷豹的体格,居然险些被对面那瘦弱的身躯撞开!有这本事的,奉天城里怕是没几个,
雷豹一惊,目光移向来人,却忍不住笑了。来人是熟人,教拳的曲一心。
“你怎么又来了?”曲一心颇为意外。按说,雷豹这种犯了事的人,应该跑得越远越好,谁会像这家伙似的,还总往前凑,嫌死得不够早么?
看看四周,曲一心吐了口气,一拉雷豹:“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幽兰茶馆,好听的名字,其实就是个大茶铺子,三教九流混杂,不时还有大烟泡子冒起的腾腾烟雾笼罩。
雷豹皱了皱眉,扬手挥散一些烟土气,却有些不明白,这能是啥说话的好去处?
曲一心却是熟门熟路的带头一掀帘子,直接进了后堂。
“呦,这不是曲师傅吗?哪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掌柜的眼尖,上前作了一揖,一脸的笑意。
“丘掌柜的,老样子,一壶龙井,瓜子花生跟上。”曲一心吩咐一声,自带着雷豹他们进了一间厢房。
“好叻!”掌柜的立刻吩咐小二。“动作麻利点,赶紧给曲师傅端上。”
雷豹打量了一眼厢房,但也算清静,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曲师傅,这里安全?”
“废话!要卖你早卖了!”曲一心瞪了雷豹一眼。“丘掌柜的儿子可是我的徒弟!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二端着盘子上来,把东西放下,曲一心便道:“得,今儿不要你侍候,去忙吧!”
小二出去,曲一心仔细听了下四周的动静,这才说:“小子,说吧,这回进城,又有啥馊事?”
“还真不瞒你,事情确实有点麻烦。”雷豹把药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山头上的弟兄们等着救命呢。”
曲一心沉吟了一下:“硬实难办。现在这药店里进出多少药,都在日本人那里登记备案呢。你这一时要凑那么多药,难办。”
雷豹皱起了眉头,狠狠的一扬拳头:“娘的,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抢了!”
“别犯浑!”曲一心瞪了雷豹一眼,却又笑了起来。“事情是有些麻烦,不过,还有一条解决的道儿。”
“什么?赶紧说,别卖关子啊!”雷豹没发话,倒把楚江给急了,忍不住插话。
曲一心凑到雷豹身边,压低了嗓音:“还记得那个洋鬼子,叫什么史来着?如今人家的生意可做大了,整个奉天的药都是从他那里批发的,往他那里弄,应该不难。”
史奈德?那个挥舞文明棍的德国佬?
雷豹嘿嘿的笑了起来。找他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就凭当年过命的交情,这点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他住哪儿?”雷豹开口问。
曲一心叹了口气:“这才是比较难办的。这家伙现在住在德国使馆里,不容易见到人。而且,最近日本人和其他国家的关系有些紧张,这些使馆如今都在鬼子便衣的眼里盯着呢!”
雷豹却是轻松的笑了起来。只要知道地头,也没有什么办不到的,最多就是费点心思。车到山前必有路么!
“曲师傅,现在我们不方便出面,你帮忙找几个混混……”雷豹凑到曲一心耳边,小声的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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