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夜,反复。三虎一倒,朝局为之一变。三虎系留下的政治真空,自被圣姑和岳掌门所填补。话虽如此,但从实质上分析,明显是华山派占了先手,毕竟岳掌门经营多年,门下根生叶茂,借着批虎整风,原先被压制的逆流党人,开始全面回潮,尤其是花帅之流老军头们在岳掌门的加持下重回军中,势力不可小觑。加之岳掌门再通过外交口的运作,借助花旗国国主来访,顺势为自己派系加分,挟洋自重。如此一来,岳系在行政,外交,军事三面扩张,俨然是一副尾大不掉的阿满模样。
反观圣姑系,虽也很努力,但就凭最近六,七年来的积淀,无论从派系规模,骨干储备,人脉构建上都不能和华山派成正比。两厢比较,圣姑一系虽有教主大力扶持,但在各线扩张速度远远赶不上华山派。这是后三虎时代,教主面临的一个困境。怎么办,两个办法。一是抑岳,二是培新。
抑岳有好几招,教主先借岳系大将夏侯渊的葬礼,上演了自玉泉夜警以来的第二幕睡袍秀,以此作由头,慰暖大批复出的老臣子之心,接下来京畿系问题,双刀将问题都如法炮制,教主摆出一副被奸臣蒙蔽状,把所有脏水全往三虎身上泼,这一系列动作目的何在,一是撇清自己,二是减弱不群身上那道所谓平反施恩者的伪善光环。
抑岳第二招,就是让沧海出山,重整政工系统原卯系人马,以分华山派之势。前文已经说过,教主有此打算,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在九大之前的八届十二全上就准备出这招。只不过当时由于虎系与不群联手抵制,此议流局。今番不过是旧事重提,而且里头还有以彼之道还制彼身的味道。因为当时不群靠着黑线回潮,拉起一大票老班底,其中最属意能接华山派班的,一是老板,二是城主。奏章上去,教主借力使力,你的马仔复出我同意,但是买一赠一,我也加补个人选,沧海也该出来活动一下了嘛。不群顶着个君子剑的虚名,没奈何只得做顺水人情,结果沧海一出,直接顶了原先岳想留给老板的副相位置。教主赢了半招。岳掌门哑巴吃黄连,就在沧海复出明令发表的当日,君子剑借口养病,去医院缓一缓,以观风色,想下一步的应对招数。
如果说教主抑岳使得是太极门的柔性招数,那在培新方面,则用的是南拳快打套路。先是办中央读书班,学员都是各地选拔上来,这七年来打拼出的草根新贵。让这些新人入翰林,等同于打造老虎班。接下来的十大,这拨新贵大体都有了位置,其中尤以上海滩的文哥,山西的寨主,京畿的小钻头,陕西的吴娘娘为最,火箭一般的窜升。当然这些新人各有各的出身背景,日后也不全是能为圣姑分忧的嫡系。
这些先不提,靠着抑岳与培新并举,教主总算抑制住了岳系迅猛反弹扩张的势头。黑木崖的局势一变而为教主深居幕后,圣姑与不群分踞左右两极对峙,而中间却是以年轻的副教主,复出的余副相为微妙平衡杠杆的新局面。
接下来是教主反击战,批虎批孔开始,文宣造势,内部开会,剑指不群,这套组合拳招招凌厉。除此而外,这段时期余掌门的行情也是水涨船高。八大藩镇对调,据传就是出自余掌门的主意。那日教主招文哥和沧海入内廷召对。言谈间问及二人对自己身后的朝局有何见解。文哥答以阶级斗争为纲,建设国家,而沧海却答天下大乱,军阀混战。一语点破当日教主心中所担心之事。龙心大悦,于是才有八大藩镇对调。
研读其中人事变更,左迁的德生,宝玉,留香,和尚都和三虎系有历史渊源,那位问,前三个好说,和尚不是因为直肠子性格而为教主所欣赏,为何也吃瘪?那你就低估和尚了,红四出身的大多都是表演艺术家,和尚的真实身份是假张飞真禄山,一面在教主膝下装宁馨儿,一面给三虎写效忠信,结果三虎一倒,信从毛家湾给抄出来了,而且他又与四大天王长期不和,两事齐发,失宠是必然的。几个高升的,丁丁开府东南,靠的是圣姑系的赏识,杨二郎坐镇湖广是沧海的力荐,加上四川的伟哥,这二位是日后青城派在军中重要的两大桩脚。剩下的皮卡丘是岳系人马,滇中王曾是西米哥的马仔,眼下又与岳系有些首尾,未来则要跟华仔开工。至于西域的小白杨,则是一个除了教主,谁的帐都不买的另类。
藩镇变动并不是孤立**件,接下来是厂卫大调整,属于岳系内厂三挡头德中也被逼去职,等外镇内厂逐一清理完毕,转过年来,就对岳系在军中最大的支柱花帅下手了。批虎批孔之外,又加了一条批走后门。
走后门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留心近年来所谓红色青春怀旧剧,不难发现一个剧情套路,大院子弟---红色青春---老豆倒灶----上山下乡---入伍提干----黑线回潮。这其实就是那一代衙内党的人生际遇(因为现在人家都在台上,所以当下戏子为了媚上,故意拍这些,以此宣扬主旋律。至于历史里那些真正出身平民阶层,广大知青们的悲剧人生,编导们是不会关心的)。
继续说走后门,花帅主军,衙内党就得以脱离苦海,纷纷入伍当兵,重回老子的羽翼庇护之下,虽然不是彻底翻身,但至少也算回春。而圣姑系就抓这个小辫子,猛攻花帅,一来可以借斗衙内党,掌起社会公义的大旗,获得好的民意风评,政治上得高分,二来拱倒了花帅,圣姑系可以顺势把触角渗入军中空隙,为未来布局,三来花帅不保,那他的主子不群也就到头了。一石三鸟确是高招。
眼见华山派再度被慢慢逼至死角,不群在教务大会上节节败退,怪事发生了。教主突然间收住了拳锋。为什么呢?问题出在沧海身上,虽说他的复出是教主为制衡岳掌门的一招妙棋,但沧海也有自己的想法。站在他的立场设想,教主和掌门都已是风烛残年,而自己在他们的身后该走向何方,才是他的关心所在。
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教主的忠臣,辅助圣姑或是某个教主指定的继承人坐江山,自己老老实实做好份内的宰执工作,二是更上一层,自己别开一番天地。分析下来,依据沧海的出身背景,人事阅历。第一种选择,让他去辅助教主嫡系传人,明显不太可能,因为首先他和圣姑们过去梁子结的太深,完全是两条道上的人,其次就算他愿意放下身段,去做辅政工作,日后人家会让他干得久吗,也不可能,别的不说,光是一个春哥就是接他的位置的不二人选,人家既然有嫡系可用,没道理会让你这个半路来投的老家伙坐得太久。
所以说沧海的心路历程是清楚的,为了自己的将来,只有辜负教主让他复出的知遇之恩,转而与岳掌门,花帅联络,将来接岳的盘口,靠老兄弟们帮衬打江山才是正招。基于这一些的通盘考量与计算,于是才有了与圣姑系的决裂。
摊牌的重场戏是风庆轮事件。风庆轮是件什么事。圣姑与不群较劲,风口在外交部。岳主引进外力,圣姑主自强。恰好当时有一艘全国产海轮去罗马尼亚给小齐运粮,回来半途出了故障,船上政委小李子是岳系人马,怕船沉就发出了国际SOS信号向外舰求助,不想老外还没来,船居然忽忽悠悠又能动了,最后还是自立完成了航程。回来之后,圣姑系就借胜利回航发飙,从小李子向外人求救,联系出洋奴哲学,把汉奸帽子往不群身上招呼。
两派互斗,本来沧海还是想继续中立,打打酱油也就算了,不想这次圣姑话锋一转,要他也表态。圣姑的底牌,你要是过来,那让你做徐敬宗,不过来,那就顺势连你一块斗。最后沧海把心一横,公开叫板,坐在了花帅他们一边,于是就有了副教主,圣姑先后飞赴长沙,告御状的一幕。但教主毕竟老谋深算,依据他们的密报,扳起手指一算,不群,花帅,沧海如果真的三位一体,那就不可急办了,万一逼虎跳墙,可不是闹着玩的。教主为了防止最坏局面出现,只能收起锋芒,改变预定的倒岳部署,一变而为与圣姑系作某种表面上的切割,戒斥一番,以安沧海之心,走后门也不批了,叶的情绪也得到稳定。安抚两翼,防止三位一体彻底成型,是稳定大局的当务之急。
教主总体布局从安余抚花,再待时机这方面着手,这才有了余掌门将近一年的风光期。沧海全面整顿打的是什么牌,全面夺权。以铁路为契机,用万为头马,光在头一周,一口气沿陇海线打掉依附于圣姑系的地方势力3千余人,然后是全面推广经验,各省市地工矿交通系统,被抓被废的圣姑系地方桩脚将近数万,圣姑自革新以来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派系本钱,几乎赔掉三分之二。四大天王自不甘心,要反制,提出批经验主义,但教主忍得住,他知道对方是一字长蛇阵,余搞工交系统整顿是蛇头,花帅掌军是蛇尾,而真正的核心是岳掌门,要破此阵,光是攻头击尾是不够看的,打蛇要打七寸,走后门,经验主义无非头尾,批之不伤对方根本,只有评水浒才是高招,只要从根上攻精神偶像宋江,那李逵也好,戴宗也罢,倒灶是迟早的事了。
从75下半年起,在评水浒造势以及不群自身有病的夹攻下,风向开始左转。上半年风光无限的沧海,开始走背字,华仔取其位而代之。预先说一下华仔的头马陈寨主,寨主投教主所好,在农业方面提出用大队核算取代传统的公社核算,此时此刻,青城三杰,铁路的万大哥,文宣的老周,科教的胡团长个个身陷泥淖,而沧海自身难保,陈寨主这支冷箭射过来,真要射中,沧海还真是消受不了,危难见忠臣,原属南天王系统的紫阳真人,身在岭南却依然跳出来为沧海分忧,舍身护余,用自身农业土专家的身份为沧海圆场,也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坚实基础,这是后话。
大年转眼就到,不群终于没能耗过教主,抢先一步去总坛找老马哥报道。教主再无顾忌,接连放出胜负手,余第三次歇菜,军部用阿联取花帅而代之。眼见得真正的铁桶江山呼之欲出,失败者自不甘失败,第一次承天门事变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