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长江之后,便进入欧阳世家地界,中原富庶之地,人烟稠密,车马川流,十分热闹。无弹出广告小说
谈无欲与普九年在前往四钟练功楼的路上,并没有特别挑荒僻之路行走,也没有乔装改扮。世家的手下遍布各地,两人一渡过长江,想必早已被注意到了,特别掩藏行踪也是多此一举。
自从过江之后,本拟沿路之上必有不少场恶斗,不料这一路直行到奉节一带,竟是一场是非也没发生过,平平静静,顺顺利利。普九年敢如此招摇过市,无非是依恃着南霸天掌有九天神罩,但是欧阳上智为何如此在乎九天神罩?谈无欲虽几次试探着问起,普九年却技巧地回避了过去,没有给谈无欲答案。
两人一路多行少歇,谈无欲只觉路径颇为眼熟,道:
“普九年,你似乎并不是要直接前往恒山方向。”
普九年道:“没错,咱们要先到烈火坑去一趟。”
“烈火坑?”
“我们要去找一样东西,等取得这样东西之后,到了雨台送给童颜未老人,他才不会为难我们。”
谈无欲道:“原来你还准备特意去拜访童颜未老人?”
“这一趟路既是非走不可,何不把几件棘手之事,一块儿办?”
“你有把握童颜未老人让你活着离开?”
“呵!九天神罩虽然对他无用,但他要的东西,还等着我们去替他取来。”
谈无欲暗想:普九年似乎知道不少内幕,不知是谁告诉他这些消息?烈火坑除了熊熊火焰与纫之外,有什么是童颜未老人要的?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通往城外的关口通路上繁花似锦,虽已不在闹区,却也有不少来往的商旅,或是三三两两待在道旁茶棚下歇息的行客。
这种通口要隘,往往就是武林门派的把守关口,谈无欲料想欧阳世家必会在此布下大批好手负责监视通报。
出得城门,走了一段路,两旁皆是杂乱生长的树木,高高拱起的枝桠将来去行旅踏出来的走道遮得苍郁碧凉,只听得到鸟鸣蝉噪,幽静深沉。
普九年停步道:“谈无欲,他们从方才跟到现在,也差不多啦!”
谈无欲没说什么,也停下了步子,好整以暇地等着欧阳世家会派出谁来。
两人静立了片刻,数道人影同时闪了出来,包围住他们。
在这些包围之人的身后,还有数不清的人手,密压压地站了一大片。在众人身前者,手执拂尘,一身浅蓝道衣,飞霞仙子素云流望着谈无欲,冷然不语。
另一瘦小男子从素云流背后走了出来,抢先发话道:
“谈无欲,好久不见。”
“荫尸人,你又回欧阳世家了,我很惊讶欧阳上智竟会容纳你这个废人。”谈无欲道。
荫尸人道:“你说我是废人?嘿嘿,真是有眼无珠,我是能屈能伸,而且义父用人唯才,我是一个人才,他当然舍不得杀我。”
“像你这种贪生怕死,夸大无耻之徒,能生存在欧阳世家,我看欧阳上智气数有限!你们若不想生事,就立刻滚开,否则今日吾将开杀!”
谈无欲睨视着荫尸人,纵使身在欧阳世家的地盘,谈无欲也不以为意,始终是那副唯我独尊之态。当初他与素还真的剑双双被一剑万生所封,一剑万生表示愿意亲手为他解开封条之时,谈无欲也一样不留情面地拒绝,并且大大地嘲讽了一剑万生一场。对于一剑万生这样的高人前辈,他犹不低头,何况面对荫尸人?…,
荫尸人怒道:“你闯进我们的地方,凭着一口小宝剑,就敢大呼小叫,真是不想活了,今天我非教你输到脱裤子不可,脱俗仙子谈无欲,当场变成脱光裤子谈无鸡!”
“哼,试试看吧!”
谈无欲身影一飘,喀拉几声,已有数人中招而倒,连叫都来不及惨叫出声。
众人大哗,锵锵声随刀剑出鞘,迎向谈无欲,乱刀阵中,金光四闪,数声“锵锵锵”,几声“呛呛呛”,间夹着数声“啊呀”、“哇”之声,杂以惨呼、大叫、弹飞,谈无欲左挥右抖,只几下,已尽将十来个人震翻了出去,飞落在道旁的树林中。有的人被谈无欲袖中所带的气功击中丹田,吐血不起;有的被自己同伴的刀剑所伤,手断脚断,鲜血喷得树干上、草地上一滩滩殷红,看来怵目惊心。
荫尸人见势头不好,自己虽然头断了还可以接回去,但被气功打到,吐个几缸血可不是好玩的,忙叫道:“素云流,你还不动手?”
素云流并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谈无欲,但谈无欲若忌惮素还真,或许不会对自己下重手,以免成为死仇。如果谈无欲下手有一点犹豫,那么自己便有机可乘了。
素云流这样一想,便放胆以轻功一跃,飞凌众人,喝道:“谈无欲,接招!”
谈无欲更对付着众人,陡听见上方一声娇叱,连忙一掌推出,与素云流掌心相接,轰然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被掌气震得退后数步。谈无欲及时以轻功稳住身子,素云流尽心尽力以飘飘地逼杀而至,拂尘挟带着强劲的呼啸,挥动着逼向谈无欲。
谈无欲以剑鞘回挡素云流的拂尘攻势,锵地一声,格退了素云流,素云流正要再攻第二招,却是如雷贯耳,这是与素还真齐名之人,他相信谈无欲有这份勇气闯雨台齐天塔。再见谈无欲一直抱剑而立,气概不可一世,偶尔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情,看在火阳真君眼中,还以为普九年是谈无欲的手下,只是代谈无欲发言。
现在普九年这样说,而谈无欲也没有斥止,那么应该是不会有假了。
火阳真君道:“你要如何为我解决?”
“你加入南霸天之后,一切就包在我身上。”
火阳真君不再迟疑,道:“好,我加入南霸天!”
普九年道:“把《昊阳真经》交给我吧,我和谈无欲马上就前往雨台齐天塔,你也可以动身前往南霸天了。”
火阳真君取出怀中的《昊阳真经》,交给普九年。
这一切看在谈无欲眼中,暗想道:“普九年,你巧舌如簧,不但为南霸天增加一名高手,而且还得了一份大礼,献给童颜未老人,想秘是要说动他与南霸天合作,夹攻欧阳世家。一箭双雕,果然高明。……素还真,我倒要看你这回如何应付!”
谈无欲的冷眼旁观,确实将普九年的计划看得一清二楚,堪称英雄所见略同。
事实上,在尚未推翻半月郎君之时,童颜未老人便已派了视月能前往南霸天,传达合作之意,只欠回应。而这次他敢与谈无欲两人只身前往,又有了《昊阳真经》作为,其事必偕。
若是南北联合,夹在中央的欧阳世家,便有如俎上鱼肉,任凭他们瓜分了。
普九年与谈无欲继续往北而进,欲通过华山,进入山西,然后才过河进入童颜未老人的地盘。
但自从飞鸣山风雨坪之战后,素还真智退南霸天,救了中原,也使五岳诸派对欧阳世家领导中原再针异议,完全服膺于区阳上智。因此此地现时必已严加戒备,以封锁谈无欲与普九年二人。只要能抓住他们,不但是大功一件,更可报上次的入侵之仇。…,
两人赶了一两天的路,再一日就可以进入华山境内了,普九年却找了家客栈住下,对谈无欲道:“今日就在此歇息,过两天,我们再动身。”
谈无欲道:“为何不赶路?”
普九年道:“五岳尽是世家耳目,我们一前进马上会被发现,虽说华山派的剑法未必能敌得过你,但是惹上了中原的名门正派,总是件吃力之事。”
“难道迟两天出发,就不用招惹他们了?”
“要强行通过的话,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你一路杀将过去,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然后一路之上万教群侠都跳出来对付我们;第二种方法,是我们转向而行,由商县进入河南,再由洛阳进入山西,但这要绕好大一圈的路。你说哪种方法省力?”
谈无欲哼了一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方法?”
“我已有反间,给华山派假消息,说我们决定转向而行,由商县进入山西。”
“他们会上当?”谈无欲冷然问。
“如果这个消息是刚刚才传给他们的,华山派急于立功,就会赶忙去通知欧阳世家,让留守华山的世家手下紧急调到河南境内围堵。对于这样的密报,总是宁可信其有的。当然,他们还会留些人守在华山,等过了一天,守在河南的人等不到我们,知道中计,便会回头责怪华山派。而守在华山的探子们等了两天等不到我们,也必定以为我们早就越过防线了,警觉心也会跟着降低。”普九年慢吞吞地说道,“那时,我们养精蓄锐再出发,岂不省事?”
谈无欲恍然大悟,便依普九年之言,在客栈中休养,有了两天的空闲勤练内功,就感精神矍烁。
两天后再出发,到了华山地方,果然四下静悄悄地,十分冷清。想必是岗哨已退,无心防守了。
就在普九年与谈无欲从容通过华山的同时,负责带领手下守在此地的流星君,却正在赶回无极殿,准备报告目标顺利逃脱的消息,他万万没想到这时谈无欲二人才刚经过他刚刚下令撒消的防线。
这样的计策瞒得过流星君,但是可想而知,欧阳上智一听,立刻醒悟中计,登时大怒,道:“流星君,我要你守华山,你为何调至河南边境?”
流星君知道失职,低头不语。
欧阳上智更愤怒地说道:“你知道中计,就应继续守住华山,又回来向我报告做什么?你可知道你这是二次中计?”
流星君一惊,道:“这……属下不懂……”
“普九年和谈无欲一定是趁你向我回报之时越境,否则他们不会像烟一样凭空不见!”
流星君这才理解,更是心惊,颓然叹了口气,道:“属下有亏职守,请至尊降罪。”
“论罪,你其罪当诛!”欧阳上智冷着脸道。
流星君心知捅出这么大的漏子,多辩无益,以他的风骨,也并不是屈尊救饶之辈,因此默然不语,等着欧阳上智降罪。
欧阳上智实在恨得想杀几个人出气,但强自忍了下来,道:“罢了,普九年的智计,天下少有,此事不能怪你。”
一听欧阳上智不但不降罪,反而出言劝慰,流星君一呆,有些不敢相信。
“至尊,属下贪功躁进,错失良机,请让属下将功赎罪,追杀谈无欲。”
“不必了,你的武功也不是谈无欲的对手,去了只是送死。我不希望平白损失一员大将。”…,
欧阳上智沉思了一会儿,道:“普九年要前往四钟练功楼,那是在童颜未老人的地头。我要他去得回不得!现在唯有以人海围堵普九年。我要在长江黄河沿岸布下联锁岗哨,每五里一岗,岗站之间每半里有一暗哨,以火花为暗号传递紧急消息,不管花多少人力,绝不让普九年活着回南霸天!
说着,欧阳上智望向流星君,道:“黄河长江沿岸的岗哨,就由你担任总指挥,绝对不可再放过普九年了!”
“遵命。”
欧阳上智望向一旁的荫尸人,道:“只有你见过普九年的模样,你去叫人画出普九年的图像,发给各岗哨。”
荫尸人连忙应道:“是。”
众人退下之后,欧阳上智有点心烦意乱地踏着方步沉思。这几天以来,谈无欲与普九年离开了南霸天,正是世家入侵的大好时机,却碍于九天神罩,只好按兵不动。不然,若是趁此机会灭了南霸天,普九年与谈无欲也将孤掌难鸣。
欧阳上智焦躁了起来,坐失千载难逢的入侵良机,实在是教他不安!
几经考虑,欧阳上智还是趁着夜深人静,再度由密道前往照世明灯藏身的山洞。
山洞似乎经过改变,欧阳上智进入洞中,见到里面只有照世明灯一人,一时放心不少。
照世明灯的脸,比起十三天前,溃烂得更加严重,手上的明灯光芒也似乎若现若隐,不知是否表示他的内力也受到了伤害?可以确定的则是:照世明灯现在的体力已经不如从前了。
听见欧阳上智的脚步声,照世明灯声音微弱地说道:
“你有什么消息要报告我吗?”
欧阳上智道:“你说得没错,普九年与谈无欲为了前往四钟练功楼,已经通过黄河了。”
“你没有为难他,很好。”照世明灯道。
欧阳上智放下了心。看来照世明灯不知道自己布局刺杀普九年之事。
“你为何不让我对付他们?如果普九年与谈无欲身亡,南霸天就失去了支柱,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啊!”
照世明灯道:“你还不死心吗?如果你杀了普九年,金少爷必定会立刻毁了九天神罩。”
欧阳上智考虑了一下,终于说道:“由于九天神罩的牵制,使我大事难成,所以我决定……”
不等他说完,照世明灯便问道:“你决定要违约食言?”
“这也是不得已的,我要以大局为重,顾不了你了。”
照世明灯脸色一变,手中的灯陡然大亮,光芒有如白昼!
欧阳上智大惊,连忙运起内功,抵御这阵强烈得让人毛孔为之刺痛的光辉。
想不到照世明灯还能发出这么宏大的内力,看来自己错估他了,欧阳上智倒跃数步,全神防守着。可是光芒实在太过强烈,就算闭着眼,也看不见光影跳动,而是一片白茫。照世明灯的内力已能穿透他的眼皮,直接侵袭他的双眼。
欧阳上智只想伸手遮住眼部,否则再这样曝露在强光之下,自己必定会失明。但是一移开双手,便无法摆出应对招式对付照世明灯,万一他出招,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一思及此,欧阳上智暗悔不应太早揭底,全身已冒出了冷汗。
目不辨物之中,照世明灯温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放心,杀你不是这个时候,不过希望你以后行事,多多少少要想到我,因为该给你的,我已经给你了。既然给了你,我就不会再与你争夺。可是我所需要的,你非但没有尽心寻求,反而处处断我后路,你要明白,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的,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我会做出不得已的事情,你要记住!”…,
随着话语声,灯光也渐渐平息。
欧阳上智一时之间仍无法视物,并未发现灯光已缓,被光刺痛的双眼却已不再干灼,过了一会儿,便流出温温热热的泪水,这才知道灯光应是降低了,自己的眼睛正在恢复中,心情勉强镇定,道:
“我也想两全其美,可是我无能为力。南霸天以九天神罩作为威胁,使我寸步难行。如果时间拖长,等到南霸天兵强马壮,想要收复故土,难如登天,到时候中原就危险了。”
“世事之争与我无关。”照世明灯微怒道。
“你明知这不单单是你与南霸天之争,或是我与南霸天之间的事,而是关乎中原武林的存亡,你应该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那就一定要牺牲我吗?”照世明灯道,“从前你说素还真野心勃勃,希望我能除掉他,我当时是怎么对你说的?”
欧阳上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说你要‘听其言,观其行’。”
“很好,你还记得,可是你要知道,我不只对素还真‘听其言,观其行’,对你,我也用同样的标准检验。”
欧阳上智不语,眼前已渐有光影飞动,再过一会儿应该就可以看见了。
照世明灯道:“当初,素还真为了逼出你,与谈无欲组织了黄山八珠联,勾结恶徒,灭了接天道一门,又以名人榜煽动武林高手自相残杀。我不愿让素还真如此为非作歹,因此为你策划一切,让你顺利地复出,一出面,就让素还真当众屈膝于你。而等你再度重掌过去的权力之后,我就在注意你的行为,可是你并没有如我预期。”
“呃……我复出未久,内忧外患尚未解决,怎么有办法做到你所期望的那样,为天下人民谋福、发挥武道,建立没有争斗的世界呢?”
“藉口!”照世明灯斥道,“大方向,我不要求你现在就能做到;但是见微知著,你的行为有多少是泯灭良心的,你自己清楚!”
“这……”欧阳上智有点心虚。照世明灯说的是什么?是叶小钗一家的事,还是金羽兰之事?这些都是必要之恶,不这样的话,大事无法继续推行。但若照世明灯不是指这些,那欧阳上智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事是让他不满的。
总之,自己与照世明灯的观念相差太多,许多做法都无法互相理解。
照世明灯道:“你再次以月中天宝座炸毁之局,退居幕后,是谁教你如何真正的掌握素还真,你还记在心里吗?”
“是你。”欧阳上智道。
“嗯,你也记得是我。好,我再问你,又是谁提醒你注意谈无欲?”
“是你。”
“可是你却忽视不听,我告诉过你,谈无欲是素还真的同党,他们反目,是演给你看的,你却不相信。”
欧阳上智半信半疑,道:“可是谈无欲已经投奔南霸天了,他怎么可能与素还真合作呢?”
“他两度进攻无极殿,与素还真配合得天衣无缝,你才会被逼得这么快现身,如果你再不听我的,还会更惨,信不信由你。”
这句话打击了欧阳上智的自尊,使他心中更加不服,表面上却还是恭敬的样子,道:“不管如何,谈无欲都已经无所作为了,目前我的问题是:如何杀了普九年,以断南霸天入侵中原的机会?照世明灯,你心怀黎民,而帮助我压制素还真的野心,但现在威胁中原和平的是普九年,为什么你却不肯放弃九天神罩?我相信金少爷不敢贸然毁了九天神罩,只要普九年一死,我们再慢慢设法对付金少爷,难道你的智慧斗不过金少爷吗?”…,
“欧阳上智,你这种说辞如果说服得了我,那就太天真了。”
欧阳上智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模糊中可以见到照世明灯一双煚煚的眼眸,正严厉地看着他。
欧阳上智不动声色,以平常的语气道:“我不是敷衍你,更不是要牺牲你,只是提出我的看法。如果你有更好的做法可以除去普九年,那我当然依你之计。”
照世明灯道:“十七天之后,在洞庭湖有个交易,以半驼废石像交换九天神罩。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重新排兵布阵,养精蓄锐。等我得到九天神罩,你就可以对南霸天发动攻势。”
“这……可是那时普九年也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这会是一场硬战……”
照世明灯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说了!你回去好好计划,见机行事吧。”
欧阳上智道:“嗯,我告辞了。”
等到欧阳上智离开,独自在山洞中的照世明灯叹道:
“小人行险终是险,我所不愿意的情形,终于要发生了。”
他手中的灯隐隐闪动了一下,而叶小钗也已立在他身边,方才若是欧阳上智轻举妄动,绝逃不过他的刀剑。
欧阳上智缓缓走回暗道之内,重新出了暗道,回到寝房,对着烛火沉思。
照世明灯立场坚持,看来是不可靠的了。
就这样眼睁睁放普九年离开,有如放虎归山;但是杀了普九年,又等于得罪照世明灯。照世明灯的实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强,他委实不愿虎口拔牙。
两面为难之中,欧阳上智想起了照世明灯所说:“谈无欲是素还真的同党,他们反目,是演给你看的。”
这会是真的吗?
欧阳上智实在难以相信,照世明灯或许只是危言耸听,故意用这种话激起自己的紧张感,而必须再臣服于他。
素还真不会有这样的心机,而且要看看他是不是和谈无欲表里为谋,却有一个方法可以试探得出来。
欧阳上智冷笑了一声,已决定了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