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菜思索片刻,一道灵光闪过:“取胜的关键就在于‘妆’。”
尘潇颔首:“你也见到了,那小生本是气质平平,为何在四位姑娘的鼓捣下,变得器宇不凡呢?即便是搽脂抹粉,顶多也就美化一副皮囊,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你的意思是这‘妆’能让他的实力精进?”尚菜明白尘潇话里的意思。
“是的,想必那四位姑娘用作化妆的器物都是她们的命器,皆为辅助型命器。我有幸也见过类似的命器,一把白玉梳子......想来那小生脸上的胭脂粉黛也能起到增幅的作用。”尘潇模仿苏暮揪了揪额前的头发。
“所以,只要把他脸上的粉黛驱散,便能使他失去增幅?”尚菜向尘潇投来征求意见的目光。
“应是如此,想方设法除去他的妆容,便能让他原形毕露。这样想来,梳子更胜一筹呢。”尘潇回忆起了雷嫣然,笑着说道。
尚菜收回目光投向场内,注视着那王飞虎:“这样想的话,那王飞虎也是看出了端倪。真看不出来,他竟会如此粗中有细,心思缜密。”
尘潇的目光一直锁于场上,眉头轻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有趣。”
视线拉回场内,只见那暴退而出的灰袍小生面露惊诧与不甘,竟是连连却步,而后甚至转身窜逃。
他后方的四名灰裳姑娘也是相向而行,缓慢靠近。但起初那小生太过自信,奔袭得飞快,而王飞虎只是踱步而行。因此此时郑天阵营距离小生可比那四位姑娘近得多。
但那王飞虎见状也不追袭,想来是消耗过多器力而力不从心。
郑天这方并不傻,很快便是做出了对策。
此时,阵尾那瘦骨嶙峋的青年终于是准备出手,只见他的手中现出一捆草绳,这草绳虽平平无奇,一端却绑了一个别致的绳结。那绳结好似能够调节松紧,被他整出一个绳圈来。
接着,那青年左手攥着草绳的一端以作固定,右手攥着绳圈下三寸挥舞,挥至后来,只见呼呼风声,不见绳影。
某一刻,青年右手松脱,左手微微松开,随即草绳脱手而出,往那逃窜的灰袍小生掠去。
那小生速度可大不如前,哪里逃得过那疾掠来的绳索,想要闪躲,却似被锁定了一般,避无可避。没一会功夫,绳圈便是将那小生缠住,随即一紧,那小生便动弹不得。
可这还没完,那阵尾的青年见大鱼上钩,双手紧紧攥着草绳猛地一拽,直接是将那小生拽得翻倒在地,接着又如收线一般将小生拖曳而回。
那小生方才还是威风凛凛,如今却是在地上扑腾打滚,狼狈不堪,不禁让人唏嘘。
“认输!”
四位灰裳姑娘中的一位出声喊道,想来是于心不忍,留下四位弱女子也只有被凌辱的下场。
但那瘦削青年一脸享受,好似并未听见一般,仍忘情拖拽着灰袍小生。那小生此时已是遍体鳞伤,衣衫褴褛。场外的老师见状立马是进场终止比赛,至此那瘦削青年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的意犹未尽。
比赛结束,看台上便是传出震耳的喝彩声。
“这届新生不错嘛,有两下的!”
“看好你们!下次就押你们了!”
“那阵前的火辣妹子,台下来耍耍!”
这场比赛虽不及那吴迪和齐飞以一敌五的畅快淋漓,但跌宕起伏,高潮迭起,并且每人或多或少都有参与,体现出了团队配合,实属精彩。
尚菜和尘潇也是激烈讨论起了这场比赛,大致是高度肯定了王飞虎,质疑灰色阵营的阵容合理性。
“这郑天一伙人在你们新生中属于什么水准。”尚菜有些在意地问道。
尘潇耸耸肩:“之于郑天一伙人我不敢妄下定论,但若是另外一伙人的话,我敢说,就算那齐飞、吴迪遇上他们,大体也会败下阵来。”
“噢?得到你这般赞许,究竟是何方怪物呢。”尚菜双眸微睁,眼中透着期冀。
“尚学长,现在是何时。”尘潇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尚菜见状抬起手来,将目光投向腕表,出声说道:“十点二刻,怎么了?”
“他们来了......”尘潇将目光锁定在场上的一处。
只见中央那块场子人群退散,随即于两方通道重新向场内汇入人群。
右侧五人身着七色条纹短衫,三男两女发色各异,或红、或橙、或黄、或绿,发型也多奇特,想来是院方还未整顿,不然起码那三男得沦为寸头。视五人的走姿,想必也是些乖张子弟,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反观左侧五人三男两女,颇为熟悉,正是楚义一行人。他们统一身着黑色劲装,行走间不似其他新生那般战战兢兢,脸上多为淡然。唯独那带头的楚义,时而撩拨秀发,时而挥手示意看台。
唤作他人想必已是被果皮鸡蛋砸得体无完肤,偏偏楚义这般搔首弄姿竟还引得看台上的姑娘尖叫连连,奈何人家长得俊俏,羡慕不来。看台上的汉子再怎样看不惯,也不敢在疯狂的姑娘面前发作。
但不知为何,楚义身后原本淡定的四人蓦地转过头来,竟也是向看台示意起来,似是出游的几位校方领导。
但仔细一看便可知道,五人实则是跟台上的尘潇挥手示意。尘潇没有出声,挥了挥手,比了个拇指。
直到五人步入中央那块场地,方才将目光从看台收回,投入到场地对面。
此时看台上的观众大多也将目光投至中央那块场地,一来是因为右方五人的特立独行,二来是出于对楚义的爱慕和嫉妒。
入场之后站定位置,楚义一行人看向前方。见前方五人装扮怪异,苏暮等人皆是心头一紧,想来不是什么善茬。唯独那楚义,跳至己方四人身前,对着十丈开外的对手,指手画脚,捧腹大笑。
那五人哪里受得了楚义这般姿态,也不做声,只是纷纷竖起中指。
楚义见状咧起嘴角,目光似猛兽般投向前方五人,那五人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放下那刺目的中指。但缓过神来,又觉得丢人,便又举起手来,做出个抹脖的姿势。
楚义见状便要冲过中线,与那群异类死拼。场外老师可不会放任不管,直接是闪入场内将楚义拽回,并予以警告。楚义悻悻而归,惹得场外看客哄笑。
比试尚未开始,空气中便是弥漫着硝烟味,不禁让看台上的看客心怀期待。那赌盘竟也意外开张,引得众人簇拥而去。
“来来来,开盘开盘,买左买右皆以一赔二,买定离手,错爱不究。”那开盘之人吆喝起来。
尘潇咧嘴一笑,拉上尚菜也是想去凑凑热闹。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方才钻过里外三层人群来到赌盘。
“两位小爷,是要买哪一方啊?哪方都是以一赔二,童叟无欺。”那开盘之人见来了两个新面孔,出声招呼道。
尘潇早已在脑海中想好个主意,听那开盘之人说完,不假思索地说道:“左方,三万枫币。”
那开盘之人方才也是见到尘潇打扫场地的窘态,知道他是个“杂役”,见他开口便是三万,不禁出声提醒:“小爷,我们这下注,可是要真金白银的。”
尘潇早早料到那人会有如此顾虑,那人话音刚落,已是从须弥袋中取出三十个紫币,摞在小桌之上。
那开盘之人见状心中一怔,出声道:“小爷真是阔绰,是我眼拙了。”
而后,尘潇又怂恿身旁的尚菜下注,尚菜自然是信任尘潇,将身上所有的钱财统统下注左方楚义阵营。
“尘潇,你身为杂役,为何腰缠万贯?”尚菜转头看向尘潇。
尘潇微微一笑,凑近尚菜,轻声一句,细不可闻。
“方才,我用的是假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