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无声。
一朵乌云,突然毫无征兆的遮住了月光,原本透亮的夜空,突然就昏暗了下来,一阵阵冷风袭来,使得周遭的温度骤降。
踏踏踏!
沐灵儿缓步走在山道上,脚步发出一阵阵声响,尽管夜色昏暗,但对于青玄山道极为熟悉的她,没有丝毫影响。
只不过,她感到疑惑的却是自己的师弟牧云,似乎没有跟随自己一同回去。
正疑惑间,身后就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她心里一阵惊喜,原来她的师弟牧云只不过略微晚了点而已。
想着牧云这么久方才赶来,她索性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待了起来,待脚步声接近后,她就面带微笑,缓缓的转身。
然而……
也就是这么一刹那,她的笑容顿时凝固,瞳孔中,一道寒光迅速放大,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朝她胸口直击而来。
细看之下,来人根本就不是牧云,而是一袭黑色夜行衣,面带黑色面巾,只露出双眼,看不出面容的陌生人。
沐灵儿内心狂震,面对直击而来的匕首,情急之下,身子硬生生的往一侧扭去。
撕拉!
一道衣衫撕裂的声音传出,沐灵儿险之又险的避过致命一击,来人一刀只是划破了她的衣衫而已。
然而,经她这么一闪,她的身子顿时失重,立马就朝那万丈深渊急坠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也不知是生是死。
“呵……”
黑衣人,目睹消失在万丈深渊的沐灵儿,突然就冷笑了一声,手中匕首一转,很快便消失在袖口当中。
踏踏踏!
身后,山道之上,再度传来脚步声,黑衣人那冷笑的眼中,蓦然急缩,旋即一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不消片刻,牧云经过这儿,顺着山道逐渐远去。
若细听的话,还会听到他嘴里在嘀咕“奇怪了,师姐她怎么走那么快,也不等等我!哎,或许她白天消耗得太过严重,急着赶回去休息去了吧!”
又过了片刻,就在沐灵儿跌落的那处万丈深渊,突然一根白色绫缎,毫无征兆的飞起,缠在一块奇石之上,随接着一紧,沐灵儿略显狼狈的身影,从万丈悬崖下方,飞身而起。
细看之下,此刻的她,头发蓬乱,面露寒光,双眼杀机闪烁。
“是谁,居然胆敢在青玄门内试图刺杀我?”
她内心如此愤愤的想道。
铮!
寒光宝剑,蓦然出鞘,她随即提着宝剑,顺着来路返回。
方才,她坠崖,能够大难不死,纯属幸运。
她不会飞,幸好是一颗生长在悬崖半空的独木,救了她。
眼下,她说不愤怒,那是假的。
有人胆敢在青玄门公然试图刺杀她,这事情若是随时都可能发生,那她从今往后,都不用安心修行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从未与人有过过节,为何会有人试图刺杀她?
想不明白的她,顺着山道直奔青玄峰之巅。
青玄飞云殿。
一道身影怒气冲冲而来,很快就同时惊动了几大门派长老。
片刻过后。
沐灵儿坐在飞云殿大厅一茶几前,发丝凌乱,形象不雅,而她的宝剑未曾回鞘,此刻正摆放在茶几一角,在泛黄的烛光之下,反射出一缕缕寒光。
青玄道人、青竹、青叶、青松,四人坐在她的对面,望着一脸冰冷的她,眼中闪过一抹抹不解。
“沐灵儿,夜色已深,你不回去休息,来此作甚?”青玄道人脸上闪过一抹威严,盯着她开口问道。
话一出口,身旁三人,面色皆一阵动容。
“回禀掌门,弟子方才被人刺杀,险些坠崖丧命!”沐灵儿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
“什么……”
沐灵儿的话一出口,四人皆面色一阵大变。
“你说什么,是谁刺杀你,在哪儿刺杀你?”
青玄道人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内心一震,立马对她询问道。
“一个黑衣蒙面人,夜色太过昏暗,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容,就在刚刚,弟子从青玄道场回洞府的半道上碰上的!”沐灵儿面色冰冷的回道。
说完,指了指自己身侧的衣衫,此刻那儿少了一块布,留下了一道锋利无比的刀痕。
“那人在弟子一个不防备之下突然用匕首出击,当时弟子情急之下,躲过了致命一击,结果坠崖了,但又命大,恰巧被一颗生长在半崖的独木给救了!”
“放肆,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胆敢前来我青玄门行凶!”青玄道人听了她的一番说词,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你们三人,立马派人,给我好好找,看看我青玄门可有可以之人滞留……”
“是,掌门!”
三人面色蓦然一正,急忙起身应命。
一时间。
整个青玄门风起云涌,深夜就闹得没有一个安宁。
再说,回到洞府后的牧云,便好好的洗了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了一个觉,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并不知晓。
这一夜。
对他来说,很长很长。
因为,他梦见了自己的一生。
他梦见了自己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爹娘,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他就这样跟着他们,走啊走啊走啊……
“吾辈男儿,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今生无论你身在何方,请记住,纵使前方没路,你也得给吾踏出一条路,莫要让这天囚禁了你的心,莫要让这地阻隔了你的路,莫要让世界埋没了你!”
不知何时,一道缥缈的声音,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牧云蓦然警醒,却发现,这道记忆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炙热,他取出来一看,却突然发现,百草鼎的表面,此刻正散发着一团血芒。
凝目望去,血芒中,有些一道印记,细看之下,似乎是一个篆体‘帝’字。
也就是这时,他的右手手腕又是一阵麻痒,抬手撸起衣袖一看,手腕内壁,同样有着一道血色篆体‘帝’字。
“吾辈男儿,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今生无论你身在何方,请记住,纵使前方没路,你也得给吾踏出一条路,莫要让这天囚禁了你的心,莫要让这地阻隔了你的路,莫要让世界埋没了你?”牧云喃喃自语道,瞳孔一缩,暗道“我是谁?我爹娘是谁?那声音又是谁?”
百草鼎与他手腕的异变,使得他突然感到一股压抑感袭来。
他的身份来历本来就是一个谜,如今出现如此怪异的现象,整件事情,连在一起,它的本质,突然就变了。
“吾辈男儿?莫非这是爹娘利用某种秘法,封存在百草鼎之内,留给我的话不成?”牧云想了想,眼中就浮起了一抹迷茫。
很快,百草鼎血光消失,血色印记也消失,而他手腕内壁的那个篆体‘帝’字,却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淡了一丝,每当他运转真气之时,它就会清晰的显现。
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是地位的象征,还是什么,牧云并不知晓,只能看着它怔怔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从恍惚当中,回过了神,只是……
只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自己洞府的木门之上,那儿有着一块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破布,被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扎在那儿,细看之下,还有一封泛黄的书信,静静地落在门口的地上。
看到这一幕,牧云浑身一振,急忙下了床,快步走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