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破领着人进了城门。
他们一个个冻的都脸青唇白的两个娃子都被人背在了背上。
但每个人手里都用麻绳穿起的五六条肥鱼连两个娃子都不例外死也不会松手。
那是活命的希望一家大小几天的吃食。
有了这些食物天气再冷也能撑上一撑。
而这个时候带领他们出来的李破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和之前已然有天壤之别。
李破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实际上在绝境中给人以希望他们的心情哪里是救命恩人几个字能够形容的了的?
这个时候最简直接而又简单的表现便是没人会走在李破前面李破的名字在他们口中也从李大李大郎变成了李公。
活命的人必有佛心将来也必位列公侯这个时期的人们从上到下皆都笃信佛陀宿命论在达官贵人以及百姓中间很有市场所以这个不太恰当的称呼就落在了李破的头上。
若是让现在郡太爷听到肯定要气歪了鼻子的。
不过李破自己没多少觉悟。
只是缩着肩背尽量减少着身体的受风面积但身子还是在颤抖不休。
显然这位李公也被冻的不轻。
刚过了城门甬道一直缩在城门根儿上等候的李春立马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看着冻的像个鹌鹑一样凑到身边的李春李破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顺手将手里的渔获塞到他手里“太闲是吧不想活了是吧?赶紧滚回去这大冷的天儿若再病上一场老子把你扔乱葬岗去。”
李春却是眉开眼笑拍了拍屁股拎着鱼就道:“大哥一起回去小春给你烧鱼吃。。。。。。。。”
李破道:“你先回我这还有事呢。”
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让李春带着人先回流民营地。
而他自己则拎着两条肥鱼转身去了门房。
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李破不会认为如果没有任何表示的话对自己这种优待会一直持续下去这种人情需要时常的维护才能长久一些。
流民们有人懂这一点吗?有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落在最后哆嗦着手拉住李破默默的将自己拎着的鱼解下来一条塞到李破手里这才躬了躬身子调头走了。
微不足道的谢意却代表着人心最温暖最真诚的一面。
李破抽动了下嘴角瞬间觉得手中的渔获重了许多。
随即他的心情也变得很是不错懂得感恩又能付诸于行动他到没多少感动只是觉得自己忙碌这一场有着出人意料的收获。
敲了敲门房的木门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
屋里炉火烧的很旺让整个屋子都是温暖如春。
看着屋里喝的面红耳赤的两个家伙李破的心情立即变得糟糕了起来。
这两位斜了他一眼连地方都没动。
李破却立马堆起了笑脸扬了扬手里的渔获“多谢两位给口饭吃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正好给您二位佐酒。”
看了看新鲜的肥鱼屋里的两个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屋里的两个人都很年轻。
一个伍长一个税官都是二十岁左右年纪比李破大不了多少。
税官操着关西腔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官话那架势一摆出来之前的山羊胡可是望尘莫及不定就是出自郡府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家世呢。
另外一位伍长到没什么好说的和尉迟一般从骨子里透着股彪悍狂野显然别看年轻也是军中老卒来的。
在如今的北地这样的人最多不需细述。
屋里就他们两个其他人都被撵去了箭楼。
屋内唯一的桌子上摆着一坛浊酒瞧那税官喝一口就皱下眉头的样子显然很难入口。
但这位姓刘的伍长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一杯接一杯的跟对方碰着杯几乎是逼着对方将一杯杯浊酒灌进了肚子里。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李破也没闲着。
遇到的这个时代的人多了李破其实早就开始明白这里的等级之说几乎无处不在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入乡随俗罢了。
李破耐着腹中饥饿麻利的将鱼放在炉火旁等鱼化了去鳞挖腹。
又熟门熟路的在门房找出炊具先是用油煎了一下等香味刚刚出来便放入陶罐弄些水进去等水开了将鱼放入其中。
有葱姜之类的调味炖鱼的香气很快便在屋中弥漫开来。
刘伍长抽动了下鼻子即便他不想跟个流民多话但还是忍不住嘿嘿笑道:“不错这手艺要是到咱们这儿来兄弟们可就有口福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随即他便问“我说你这娃子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确实也很好奇这个操着关西口音的小子又与罗三相识怎么就被关进了流民营地?
李破露出八颗牙齿一边儿盯着火候顺便烤着火一边回道:“小人以前什么都做过就是不曾做过强盗您这话可是白问了。”
一句话逗在张伍长哈哈大笑税官也是莞尔。
半晌过后火候已到李破将陶罐中的炖鱼分到盘子里又浇上浓稠的汤汁给两个人端到桌子上。
张伍长早已食指大动只是让了让税官便下了筷子。
一尝之下不由大赞“嗯这手艺。。。。。。可不比春香楼里王厨子做的差了好好。”
税官也夹了一筷子眯着眼睛不时的颔首显然也分外满意。
李破就笑“小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做起吃食来还堪称道您二位以后若有所需唤小人一声便是若是无事小人这便告退了。”
一边说着罗圈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陶罐中的鱼汤咽口水。
这样明显的心理暗示又让伍长笑了出声大咧咧的摆手“拿去吧拿去吧怎么说也辛苦了一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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