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间河南的局面只能用眼花缭乱来形容了。
可以说自从瓦岗军崛起河南东部就乱成了一锅粥。
瓦岗军以山匪起家从翟让李密到下面的徐世?蓿?单雄信以及后来投靠的裴仁基邴元真魏征秦琼等人竟然没一个想着收拢百姓安抚地方的想法几年下来就将富庶的河南东部地区打成了一片焦土。
当然这并不能说他们如何的短视里面的原因有很多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李密翟让等人都在朝着东都洛阳使劲儿呢估计是在想着打下东都来再如何如何而且他们确实也不缺少粮草。
所以种田的欲望也并不强烈。
可东都坚城打了这些年却一直没打下来这给李密所部上下带来了无穷的困扰连年征战让他们自己也感到了疲惫。
到了宇文化及领着江都骁果北上攻击黎阳的时候李密也感到难以支撑了。
河南此时也就真正的成了四战之地。
宇文化及虽说如今已是众矢之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这只老鼠非常的强壮。
他有江都之粮又有号称大隋最为精锐的皇家骁果作为羽翼裹挟而来的大隋臣子也都是大隋的精英虽然叛反不断可还是有人为了性命着想会给宇文化及出主意的。
所以宇文化及兄弟成军十数万凝聚力不怎么样可声势着实不小。
徐世?藿魇乩柩簦?不敢出战。
而宇文化及又与东都内史令元文都眉来眼去元文都随即上请皇泰帝杨侗言宇文化及有归附之意不如联宇文化及共击李密。
此事一经提出立即遭到了以王世充为首的很多人的反对。
元文都存的私心谁都能看的出来这是想让宇文化及入东都助其稳固权位而已。
可这事儿别人可不会答应不说元文都的私心只说公义他就不成。
宇文化及刚杀了皇帝杨广作为儿子的杨侗就要收其入朝这名声怎么跟人说呢?
元文都明显做了一件蠢事这年头你和李渊窦建德等扯上关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可你跟宇文化及有了干连可就太糟糕了。
这里面的道理不用细说别看杨广死前实已是千夫所指骂名遍布天下可谁都不愿亲手沾上他的血。
尤其是宇文父子还深受杨广厚恩那就更不成了。
此时东都之内文武群臣多已王世充元文都两人为首除此之外还有五人显贵于人前东都人称他们为东都七贵。
元文都一步棋走错立马就被王世充抓住了把柄趁势可是剪除其党羽。
元文都大怒之下暗中与卢楚等人密谋欲杀王世充而王世充军权在握东都已无人可以挟制所以走漏消息是必然的结果。
王世充得知消息之后立即率军并元文都等人这一下才真正的奠定了王世充在东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皇帝杨侗也就完全成了傀儡。
随后王世充转头便跟老对头李密示好焦头烂额的李密闻弦歌而知雅意顺势向东都称臣解洛阳之围率兵东去跟宇文化及接连大战。
先于黎阳小挫宇文化及又渡永济渠在童山脚下跟宇文化及决战一场彻底把宇文化及赶出了河南。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天下大势对东都已经非常有利了。
李密称臣江淮杜伏威也上表称臣于东都同时萧铣也有了归附之意派人入朝东都。
而被萧铣赶出荆襄的吃人魔王朱粲也来凑了凑热闹。
河北的窦建德更干脆撇开李密直接向东都请封并借朝廷赐官之际攻河间郡。
不管他们的虚情假意还是另有所图实际上都是大义名分在作祟罢了。
此时很多人都认为东都皇泰帝继承了大隋正统是有着投靠意义的。
局面一片大好之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王世充出昏招了。
他想趁着李密损兵折将之机彻底铲除这个老对头于是出兵攻李密。
这一下吃相就太难看了王世充的反复无常其实在之前就很有名了这会儿又是出尔反尔于是杜伏威直接就没了后续的消息萧铣和朱粲接连称帝。
东都没有王者气那咱们还客气什么呢?
转瞬之间东都已经有所好转甚至于可以试着跟关西李渊抗衡一下的局面就此瓦解。
几个月间河南这边儿便弄出了一连串尔虞我诈的戏码让人瞧的是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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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代州其实也差不多。
李破有了出兵北上的意图立即便召集众人商量了几天。
争论的很激烈可在代州行军总管李破心意已决的情形之下意见渐渐统一了起来。
现在李破身边能够说事儿的人也有几个了。
三个司马一个长史都是有主意的人反而是军中将领们都以李破马首是瞻大有您说打谁咱们就去动刀子的架势。
这样的局面不能说有多好却也绝对不算坏这年头紧握兵权的人说话才能算数嘛。
而且李破自己也并非没有主见当他下定决心领兵北上的时候无论是陈孝意还是温彦博都不足以让他改弦更张除非有着说服力足够强大的理由。
显然这两位虽有忧虑可并没有劝这位改变心意的说辞。
反而两人深思一番之后都觉着这次确实是彻底消除北方威胁的大好时机。
作为妻子的李碧担心更重一些她怕的是北边儿的事情是个陷阱而且与突厥人争锋于草原也必定有着无数的凶险。
而王庆则是计算着粮草支用只告诉李破这一战只要目标明确战事顺利的话耗费的粮草对于代州而言完全能够承担下来。
而且今年秋天的收获只要下来在未来的一两年间只要没有太大的变故代州肯定是不会缺粮了。
当然几个人最为担心的一点还是晋阳那边儿。
如果李破率大兵北上若晋阳趁机发兵来攻守城肯定没问题可今年的秋收怕是也就不用指望了。
还有就是移民安置的事情虽一直都在进行可要是战事一起很多事情也就会拖延下去只能等待战后再行布置了。
利弊之间很难说的清楚这次出兵到底对还是不对。
在这样一个时候也确实需要一位心意果决的人主持大局左右旁顾犹豫不决的人很难在这样一个局面之下做出决定。
当然李破属于前者从一个小小的恒安镇将走到今日的地位让他本就坚凝的心志也越加凝练大胆而不失谨慎的狡猾作风也越加明显了起来。
尤其是说起打仗的事情来李破从来都是当仁不让这比让他治理代州辖地要轻松的多。
实际上在答应突厥来使出兵塞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
这第一仗不是跟突厥人争强打的就是晋阳的李元吉。
他从军至今不说每战必胜吧却也少有败绩不知不觉间在战事上他已经养成了每战必胜的信念。
所以他根本没去后悔不该拿下汾阳宫引起晋阳的戒备和敌意。
他只是想着既然有后顾之忧那就在北上之前先将后顾之忧除去。
这也正是他要等上一段时日再行出兵的主要原因所在。
而在这个时候什么李渊李世民之类的名字在他这里就都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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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北地夏天那些许的燥热便被赶的无影无踪了。
代州行军总管府内宅的一处院子中窦静负手而立出身的看着窗外那在微风中摇摆的翠绿。
在这里他已经呆了十几天了茶饭不缺酒肉俱全服侍他起居的下人们也都毕恭毕敬。
其他跨院中住着他的从人来寻他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来阻拦。
可你要是想出这一片地界必定有跨刀的卫士兵卒出现让你退回院中。
开始的时候窦静还有所鄙夷既然不敢杀他如此作态又有何用?
可不多时他的扈从便来禀报听下人说代州出兵攻下了汾阳宫当时窦静就惊了惊。
再一深想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他出使代州没多久代州就出兵了他娘的这是怎么个说法呢?
是他窦静逼反了代州行军总管李破那厮?
于是他立即想要求见李破可没人搭理他焦躁了几天窦静心也凉了回想了一下他与那位相见相谈的过程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将人给得罪了。
尤其是还给齐国公传话想请这人去晋阳……
想到这些窦静也是一阵叹息回去之后获罪的话好像也不冤啊只是他还能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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