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医术却已十分了得颇有些名声韩锦卿尚未任职丞相之时机缘巧合之下与其结识之后陆逸名就甘愿留在韩锦卿身边行医同时编撰医书也因此他对韩锦卿的身体状态非常了解。
在他看来韩锦卿这次的病纯粹自作自受先是明知身体不允许还非要下到那阴暗幽深的暗道中去再是深更半夜的回到府里明明已经很不舒服却偏要在湖边吹一宿的冷风第二日自然便高烧不退虚弱无力真是半点怨不得人。
可就这些病痛韩锦卿还不放在眼里全身发冷也没有马上找他医治直到烧了整整一天一夜伺候的婢女吓得白了脸色方才瞒着韩锦卿将他找来。
一副汤药下去丞相大人夜里就发了汗第二日虽仍是精神不济但到底好了不少还在书房里处理些公务饮食也正常。
这当然都在他陆神医的意料之中于是他放心的继续去写他的医学巨作。
在他的印象中韩锦卿主动相请诊断的次数并不多尤其是晚上这么多年来简直屈指可数而他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
正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被告知相爷有请他很是诧异但还是镇定的拿起药箱跟着婢女过去。
他走进里间便见纱幔低垂间隐隐躺着一名女子随即止了脚步恭敬问道:“相爷这位是?”
“她脚受了伤你替她看看。”韩锦卿坐在床尾处回道。
他点头走近几步来到床边谨慎的开口“相爷?”您让让?当然后半句话他很识时务的咽回肚子里。
韩锦卿视线不离床上的那名女子缓缓站起身来退开一步。
陆逸名抬头看他一眼便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将低垂的纱幔撩开些许一手轻搭上女子的脚踝微微抬起正要凑近去看纱幔却又再次被放下仅露出女子脚踝以下。
兴和王朝男女大防不重尤其是诊疗时男大夫与女病患接触实在算不得什么。
陆逸名见状愈发觉得惊奇心里暗自揣测着女子的身份诊治起来更加小心翼翼。
“脚踝的伤不重过两天自然就好了”他轻道:“倒是这脚底之前就伤得重这次怕是又被牵扯到要用些膏药外敷才行。”
“几天才能痊愈?”韩锦卿站在一旁问道。
他抬起头来儒雅的眉眼微蹙有些为难道:“这我也不能断定端看各人体质。”
“你去开方子要效用快的。”韩锦卿吩咐道。
“不用劳烦这位大夫了”女子的声音自床内传来细柔而清脆“之前已经敷过药也请了大夫看过的。”
“若是敷的药有用怎么这些天也不见好?”韩锦卿淡淡道:“陆大夫你只管开药便是。”
陆逸名立刻站起来低垂着头退开几步坐在桌边写药方耳朵却不自觉得竖起将那两人的对话听个分明。
“下官打扰许久也该告退了。”
“药还没敷走什么?”
“谢相爷关心马上就三更了下官再留在此处多有不便。”
“你脚有伤今夜就歇在此处。”声音坚决不容反驳。
“相爷下官必须要回行馆。”犹豫为难百般推拒。
“夜已深本相府里的轿夫都歇下了顾大人难道要一路走回去?”
那头沉默了。
陆逸名忙搁下笔墨道:“万万不可啊这位大人您的脚可经不得走远路了。”
“相爷这外敷的伤药我药箱里就有方子也写好了您看?”是我来敷?还是您亲自来?
韩锦卿挑眉看他一眼道:“拿来。”
陆逸名飞快的将一个深蓝小瓷瓶递给他道:“这可是独门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