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彧站在怀柔阁外,这怀柔阁果真是与众不同,从外观上看就比其他商铺高了两层。吴彧没在意许多,径直走进了怀柔阁。虽未到晚上怀柔阁最热闹的时候,可大厅也已摆上了不同的酒席,席间已有欢快的调笑声。怀柔阁的花妈妈看见吴彧这幅生面孔走进来,连忙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来我这阁中是寻花还是寻欢?”
吴彧并不觉得这位花妈妈说的两样有何分别,只回答道,“在下吴彧,进来只为寻阁中的酒儿姑娘,她今日顺走了我的钱袋,特此前来。”花妈妈听吴彧这么说,眯起一双眼打量道,“酒儿?虽说我家酒儿有些顽皮,可她是我怀柔阁的人,我怀柔阁虽说是寻欢的地方,却不像街上的闲散无赖,会做这些不入流的勾当。”吴彧一拱手道,“妈妈莫生气,许是酒儿姑娘今日出门在街上捡到了我的钱袋,我并不是担心财物,只不过钱袋里有我的家传之物,若是丢失,对我来说是一连串的麻烦,花妈妈应该也不喜欢麻烦这种东西。”花妈妈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本想为酒儿开脱,可现在临近怀柔阁迎客之际,见吴彧又一身江湖浪人的打扮,何必惹上这个瘟神挡上自己的财路,边想边朝大堂里吼了一声“去把酒儿给我拎出来。”
没一会儿,酒儿就被人给推了出来,酒儿见花妈妈板着脸,立马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妈妈找酒儿何事?”话音未落,就看到了站在花妈妈身后的吴彧,“哟,兄台你怎在此,想必是听闻了我们怀柔阁的名声,特来寻欢作乐的吧。”“酒儿,这位吴彧公子说你捡到了他的钱袋。”“啊?钱袋?哦,可不是吗,我今日下午是在街上捡了个钱袋,我猜想应该是兄台的,只是今日下午只匆匆一面之缘,不知兄台在何处落脚,就自然也不知如何归还了。”酒儿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吴彧接过钱袋,一拱手“打扰了”扭头要出怀柔阁,酒儿赶忙揪住吴彧的衣角,“兄台,你今日下午我还不曾道谢,不知你现下在何处落脚呢,你我如此有缘,改日我得好好向你道谢,带你在我们怀柔阁里好好转转。”“不劳费心。”说完吴彧一甩手,甩开了酒儿。
花妈妈见吴彧走后,立马揪住酒儿的耳朵,“几天不打,皮痒了是不,还敢把麻烦招上门来。”酒儿踮着脚,一边唉哟着一边回答,“妈妈。我看他眼生,本来想探个底,若是个有钱的,先把他引进我们怀柔阁,妈妈不就多赚一笔。”花妈妈听酒儿这么说,松开了手,“哼,先放过你这一次,下次抓到,就把你关进柴房,饿上三天。一个江湖浪子,有什么赚头,只会拉低我们怀柔阁的档次,你在怀柔阁这么些年,怎么还是这么没眼力价儿。”“我哪儿比得上妈妈的火眼金睛啊,我还嫩着呢,得多向妈妈学习。不过妈妈,您刚才说他叫什么来着?”“叫什么?说是叫吴什么的?”“姓吴?”酒儿听花妈妈这么说,嘴里嘟囔着。“哦,好像是叫吴彧。好了,好了,都别围着看了,一会儿马车都该来了,丫鬟们各自的姑娘都快催上妆啊,等会儿贵人们可都到了。”花妈妈一边喊着一边上楼催姑娘去了,留下酒儿一人还在原地念着吴彧的名字。
纸醉金迷的夜晚总是比枯燥乏味的白天过去的快。白天的怀柔阁却是比晚上的安静的多了,招呼了一晚上的花妈妈和姑娘们都在休息,对酒儿来说,白天更显自由。每晚张罗的花妈妈可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管束她。
酒儿又开始在大街小巷里乱蹿着,突然灵光一闪,去了昨日的茶馆儿,“小五儿!”小五儿听到酒儿的声音,顿觉头疼,“酒儿,你怎么又来了,你来听书我可是要先收钱的。”“哟,小爷我可是不欠你钱了,怎的,我不还不能来了,不过今日,我可不是来听你们这茶馆里的陈年旧闻的。是不是你昨日告诉那外地人我是怀柔阁的。”“怎么,不能说?人家可是替你还了债的,我告诉他好让他去讨债。”酒儿听小五儿这么一说,嘻嘻一笑,接过小五儿手里的茶壶,“不是,我这不欠着他的人情吗,就想问问你知道他在哪儿落脚不,我总归还是要向他报恩的。”“报恩?你可别是讹上人家。”“不会,不会,我这次是真过意不去。”“他住哪儿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昨晚打烊前,在这条街上看见他匆匆忙忙的,同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估摸着他就住在这条街上的客栈吧。”酒儿听小五儿这么说,想了一下,这条街上就两家客栈,街头的悦来客栈和街尾的迎客楼,就是不知道他住哪家了。酒儿把茶壶还给了小五儿,出了茶馆就去了街尾的迎客楼。到了迎客楼问了掌柜的半天,掌柜的楞是说没这个人。酒儿又将信将疑的去了街头的悦来客栈,本以为他会选个隐蔽的客栈落脚,选了街头的悦来客栈?酒儿边想边走,到了悦来客栈的门口,却没有进去,撑着腮帮子在悦来客栈的周围转了三圈,这才进去询问掌柜的。掌柜的听酒儿说认识吴彧,是找他来还钱的,也没多想,翻了翻薄子告诉酒儿,吴彧住在二楼北面最里面那间。酒儿上了楼,看着长长的走廊,忍不住嘴角上翘,没想到这次给她歪打正着了。
走到房门前,酒儿敲了敲门,吴彧开了一个门缝,看见酒儿笑嘻嘻的脸。“兄台,我还你钱来了。”“不必。”吴彧正准备关门,没想到酒儿胳膊插了进来,门正好夹住了酒儿的胳膊,酒儿痛的放声大叫,吓得吴彧,赶忙把酒儿拉进门,捂住她的嘴。吴彧贴在门上听了会儿走廊的动静,还好没有惊动其他人,低头一看酒儿还被他捂着嘴扣在怀里。吴彧松开手,“那你还完钱赶紧走吧,。”酒儿抱着胳膊,“你先让我缓缓,我胳膊疼。”边说边在桌子旁坐下了,坐下的时候,酒儿扫了眼这间房的摆设,除了酒儿现在撑着胳膊的桌子,就还有一张床,床边立着的屏风后面有一扇窗户。吴彧走过来在酒儿对面坐下,似乎在等着酒儿接着耍花样。酒儿拿起桌上的茶杯,给吴彧倒了一杯茶,然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吴彧看着她手里的银子,目光发冷的盯着她。“没错,这银子从你钱袋里拿的,我翻了你的钱袋。”说完仍旧笑嘻嘻的看着吴彧,吴彧没有回应,仍旧目光发冷的盯着酒儿。酒儿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叹着气道,“我既然翻了你的钱袋,自然也看到了你钱袋里的玉佩,也自然就知道你姓连,不姓吴。”说完,酒儿满脸得意的喝了口自己的茶。“你想要什么?”“嗯?”酒儿停下喝水的动作,“我本以为你们魔教中人应该杀人不眨眼的,还以为你会要杀我灭口。对了,我昨天听说本来当年盟主救出的是连家的十三个孩子,不过其中有一人反倒投诚了魔教,昨天我在你钱袋里翻出了连字玉佩,我曾在巡街的连家十二子身上看见他们挂着这玉佩,所以我猜你就是当年投诚魔教的连家子。你说说你,刚到这里,就被我这种无名小卒猜出了身份,可如何是好。”说着酒儿又继续喝起茶来。吴彧看着喝茶的酒儿,来了一句“茶里有毒。”酒儿听到,呛了一下,“你唬我的吧。”没想到吴彧看她被呛到反倒笑了一下,酒儿看他这样笑,知道他是唬人的。“既然我快死了,那我就把话都说尽了,省得我到了地下,只能说给鬼差听,我原本猜想你是魔教的人,这里又是武林盟的地界,你得躲人耳目,你该住街尾那家迎客楼才对,谁知道你跑来了悦来客栈。这悦来客栈在街头,位置好,往来的人又多,你怕不是以什么人为目标,住在这儿,方便你观察。我进来前,刚好想着闲着无事,在这附近转了转,掌柜的说你住北面最里面一间,”酒儿笑着指了指屏风后的窗户,“那窗户一打开可不就对着金府嘛。”“说完了吗?”“没有,”酒儿凑到连彧面前,“还有就是这茶里没毒。”刚说完,就被连彧掐住了脖子。酒儿被掐的喘不上气,“你先放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你知道了这么多,你自己也说我们魔教杀人不眨眼的。”酒儿的脸越脹越红,“你杀了我,处理尸体很麻烦的,我这么大个人,你就是想拖出去埋了,也很难掩人耳目的,况且我怀柔阁那么大,我不见花妈妈是肯定要找的,你这样就要暴露身份了,”说到这里连彧还是没有松手,酒儿越来越喘不上气,胡言乱语道,“你要实在不行,我以身相许,换自己的命,我出身青楼,服侍人还是可以的。。。。。。”酒儿本准备再找找其他理由,没想到连彧竟松了手,酒儿赶忙给自己顺气,没想到自己用身体换回自己一条命,“唉,咳咳,你别看我破了相,咳咳,我要是没破相,估计在怀柔阁里也是身价不菲,”酒儿边说边瞅连彧,只见连彧气定神闲的喝着茶,酒儿边理衣服边往门边挪着,“你也是赚到了,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呢,不过我在怀柔阁里也是看过不少的,你说说,能从哪里找到经验丰富的黄花闺女呢,”酒儿看连彧还是坐着不动,酒儿赶忙推门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出了悦来客栈,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吐了口水,“呸,臭男人。”骂完这才一溜烟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