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第一场春雨降下之日,一阵哀嚎打破了李府的宁静。而惨叫声的源头,正是李白的房间!
李客冲进屋中,只见李白双手不住的在身上猛抓,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就连那俊俏的小脸也变得有些扭曲,脸色更是泛青,毫无血色。
照顾李白起居的丫鬟此刻早已面若死灰,少爷昨天还好好的,今早突然变成这样,不知道老爷会怎么处罚她。
陈氏心疼的啜泣起来,本来他们都以为有那老叟赠予的红玉丸压制,加上这几年的精心调养,寒毒早该被祛除干净了。可谁曾想,五年期限刚到,这寒毒反扑之势竟是如此凶猛。
虽然已经派人去找城里的郎中,但是李客自己也知道,这寒毒恐怕也只有五年前那老叟的红玉丸可以有效抑制。但是对于那位老叟,李客却是完全没有印象,这样一个没有交集的人为何肯破费替自己的孩子医治呢?
一大堆的问题,已经让李客感到焦头烂额,他不住的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的叹气道“我李某人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老爷,郎中来了!”李客暗暗心惊,才这么一会儿,郎中就到了,就算是骑马,也得半柱香的功夫啊!
不过,现在李客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郎中来的快,那当然是好事。他赶忙几步,来到门口。
只见那郎中衣衫褴褛,腰间却斜挎着一只做工精细的红木盒子,两眼神采奕奕,虽然须发皆白却给人一种宛若壮年的感觉。
那郎中见门开了,也不同李客招呼,径直几步抢进院内,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快如疾风,李客还没来得及抬手施礼,那郎中已经步入李白屋内。
李客虽然不会武功,但结交的多是江湖侠士,对于功夫深浅,只一打眼他也能看出一二。此刻,那郎中施展的步法,同那传说中的“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见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下,李客心中也放心了几分。
回到屋中,只见那郎中一手按在李白手腕处,一手捏着李白肘窝处“尺泽”,“曲池”两处穴位。少倾,他皱着眉头叹道“令公子所中之寒毒已经扩散至全身,虽不致命,但一遇阴雨天气,定然浑身似虫咬蜂蛰,痛痒难耐。一时间我也无法替令公子驱毒,在那西南边陲有一龙眠崖,若能在那山顶的硫磺泉中浸泡七日,或许可以祛除寒毒。”
听了那郎中的话,李客慌忙追问“可小儿此刻连下床行走都做不到,如何去那龙眠崖?
只听那郎中哈哈大笑起来“大官人言重了,虽然这寒毒爆发之苦确实痛痒难耐,但要说下地行走那是一点问题没有。我有个偏门法子,可以暂时缓解寒毒之苦。倘若令公子受不的苦,那我也无可奈何。”说着,那郎中从红木匣子中拿出一株棕黑色夹裹着黑土的球状根茎,递到李客手中。
“此乃川乌,药性大热,辅以陈年的高粱烧酒可以暂时压制寒毒,有此火酒协助,令公子便可安心前往西南。”说完,那郎中便摆手欲走。
李客慌忙上前,想留下对方,那郎中却丝毫没有逗留之意,仿若仙人驾云一般,飘然出了李府,只留下一声余音“大官人的杯酒之恩,在下已然还清,日后有缘再见......”
李客愣了半晌,方才吩咐下人将那川乌泡入酒窖之中,随后他坐在床前,握着李白快要攥出血的拳头,低声安慰道“康儿,再忍耐一下,稍后喝了那火酒,就不痛了。”话没还没说完,眼泪早已滴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壶醇香四溢的烧酒呈到了李客手中,虽然这酒醇厚香浓,但是李白只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酒力。犹豫片刻,他还是将酒倒出,缓缓喂李白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