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素闻藏书处设有宗氏族谱,那风传的仁宗夺权一事许是不能查到,但那皇甫氏一族之渊源,仁宗是有意让士子们了解,好让其了解王候将相之宁有种乎,我想着或许能在此处查到那皇甫郡王的什么蛛丝马迹也是极好的。
“然!藏书阁乃是为你们监生敞开的,倒是最后一进的敬一亭,设的是祭酒厢房和司业厢房和七座御制圣谕碑,是先生们办公的场所,可不得恣意乱闯。”
我点点头。
六堂后面皆有小园子可以小憩,最大一处在敬一亭后面。
我约莫记得,两年前候旬入学,来找候旬,混进来玩过,那是一处开阔的、风景迷人的池畔花园……
那时尚是初秋,淡然的朝阳,溶入平如镜面的湖水,使那园子水天一色,娇丽诱人。
有三五小畦蜿蜒其间,路旁有杨柳依依绕池而生,枝条一律随风向东轻拂传送青香,可见西面定有出口。
至于那有修整得平如地毯的草地上,盛开着一丛丛五彩斑斓极是富贵繁华的大花处,必是向阳的南边了……
花丛旁边还有一座青苔湿润着的小山,一侧有青苔,一侧很干燥,从青苔那面山顶流下的瀑布,溅起轰鸣的水气,也一律往东飘散……
正想着,当值婆婆对我鞠躬说:“温姑娘,进了诚心堂,左右各三间房,你去第一间坐着便是,一会儿典籍厅的典籍大人和学正先生会拿了典籍名册来向你确认!家仆请随老婢到厢房候着。”
我点头回礼:“多谢婆婆。”
目送几人走远,我发现几人的影子向崇文阁外面而去,看来厢房是在外面了。
我走出诚心堂大门。
果然。
我仰头看了看清冷的晨光,感受到了扑来的青草香,这草香和着一汪水气,如雾如幻,竟有些让人不知身在何处了……
看着监生们三五成群朝各自的学堂走去,不知是来早了怎么的,诚心堂颇是冷清。
我不禁往敬一亭花园走去。
记得两年前那天我初进园子,在小径上溜达得迷路时,曾目睹过一场事故,和,一个奇怪的少年……
一个在一匹缓缓走近、装饰华丽的黑马驹上坐着的十多岁左右、头戴紫绫冠、身着圆领青绿绸面直衣、腰扎同色腰带的小少年。
那天,我找候旬,溜达到了敬一亭,本无什么人的敬一亭,突然走来一匹悠闲的黑马驹儿,它优雅地沿着小径扭着身子骄傲地载着一个小少年,昂首挺胸地溜达着,那马背上的小郎君也就摇摇晃晃地在马上悠悠然地颠着。
那小郎君兴致极高,竟时不时还对着那满坑满谷的美景感叹两句,“此处,真真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之绝妙佳境啊……”
那如入无人之境的姿态,仿佛是在向旁人介绍着什么,而那马儿竟也打着响鼻应和着,我左右看了看,难不成他是在跟他那马儿说话?……
我看着这个奇怪的少年和他的马儿,直到他拽住了马,停在了一丛牡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