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覃淮给身旁的徐娇宝掖了掖被子,侧过身,没有丝毫睡意。
微弱月光透过窗子,朦朦胧胧投射在覃淮的脸上。带着不知名的愁绪与安抚人心的静谧。
东屋是黑的,西屋是黑的,堂屋也是黑的。
覃军国和唐月舒躺在床上,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
而覃悦依旧固执的跪着,红着一双眼,透过门缝里的微光盯着案台上那尊手持净水瓶,端坐在莲花台上的观音。
她无声的抽泣着,整个人陷入了死角,不撞南墙不回头。
许是夜深人静,这会儿的覃淮没有白日里的乖巧与孩子气,她的眼神彷徨无助,小小的人蜷缩在被窝里,使人颇觉得心疼。
都是因为穷吗?覃淮想着。右手无意识的摸了摸枕头底下的铁盒子,有些犹豫……后果,她不敢担。
若说刚重生那会儿她排斥、她无所谓。可是五年下来,她早就变了。
她开始庆幸自己得以重生,并迫切的希望能够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
眼看再挺个十来年,她考上大学后一家子就有出头日了,结果她忽略了覃悦,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使她想起了张晋……
是否命运真的逃脱不开?那么她重来一辈子只是为了再遭遇一回那可怕的噩梦吗?
不是的!她现在五岁却是六年级了,她认识了徐怀裕一家,她……
想到这一切,覃淮微微安了点心。明天就去找干爸吧,无论结果怎样,总要试一试。
如此想着,覃淮打了个哈欠。一松懈,睡意就如同张牙舞爪的猛虎一样袭了过来,铺天盖地的黑。
一早,苏茗赶了过来,看着正在吃饭的徐娇宝,满脸疲乏也掩不住眼底的疼爱温柔:“覃哥,嫂子,不好意思。昨儿个我跟怀裕都要值班,娇宝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娇宝挺乖的,不吵不闹。”唐月舒用身上的围腰擦了擦手,也是一脸疲乏。
“是嘛?”苏茗应了一声,看到还在家的覃悦,疑惑的看向唐月舒,“嫂子,覃悦今天怎么没去学校?这是哪儿不舒服了吗?脸色那么白?”说着抬起手看了看时间,“这会都七点了,都上课二十分钟了。”
唐月舒的脸僵了僵,有些抹不开脸面,掩饰的叹息了几声,扯着唇角笑了笑:“嗯,身体不舒服,今天就没去。”
覃悦闻言,吃饭的手顿了顿,有些食不下咽。
徐娇宝和覃淮对视了一眼,覃淮无奈的捧起碗把剩下的粥一口干掉。
今儿个早上,五点多的样子两个人都被敲门声吵醒了。
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唐月舒到底是心疼覃悦,拉着、哄着让她回去睡觉了。
看着覃悦那乖乖的样子,唐月舒也放下了心,以为她想通了。结果今儿个早上怎么喊都不开门,最后还是覃淮开的门,把覃悦给气的不要不要的。
后来就这样闹啊、吵啊!覃悦就是不听,就是不愿意去学校,唐月舒和覃军国也没辙。
行吧你不去就不去吧!覃军国和唐月舒被覃悦这么一闹也没了力气和她吵吵嚷嚷,说什么大道理,随她去了。
实在是没办法了!道理也说了,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打也都打了!她就是不听,你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