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一直很惊异于魏老侠给他的桃木剑跟一般长剑无异却要重上很多寻常桃木遇水即浮他这把则是遇水则沉更为稀奇古怪的是它比一般长剑更要锐利他曾经去铁匠铺买过一把薄如蝉翼却吹毛断发的贴身短剑用来比较一剑下去铿锵一声黄泥色桃木剑丝毫无损手上蝉翼剑刃却断为两截可见一般。
只是如今短时日内饱饮鲜血的桃木剑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徐江南怕招人耳目便用抹布包裹起来。
再提到陆辰也是可怜徐江南本身并不是刻意寻他麻烦。只是当初十里亭初见要说好感肯定没有再后来春烟坊替陈烟雨撕了名剌这事也悄悄放在心上也打听过陆府是江南道那边的小庙小佛有个朝堂上能拿朝笏说上几句恭迎圣上的马屁说辞的老祖宗是个闲官。靠山不错兢兢业业做了五年黄门士子一朝登天的大学士。
今日相遇提剑杀人算不算行侠仗义不知道但是如果不出手肯定心不安生。以前老许常说沙场上砍人喝酒才痛快徐江南嗤之以鼻至少是对喝酒嗤之以鼻。魏老侠客黄龙潭惊艳一剑之后也对徐江南说这世上好人那么少死了就没了坏人那么多多死几个不碍事日后你行走江湖能救几个算几个也算作还这一剑的恩情如何?
当消息传到雁北城陆府的时候一白发老者雷霆震怒。他便是陆府客卿岳晋南。三十年前受到陆府老祖宗陆慕疆的恩惠便投身旗下会点江湖防生手段却对庙堂敏感眼光毒辣。便也是他劝说陆慕域委身三年做了那黄门士子的门徒。
果不其然三年之后黄门士子纳兰天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南道的心腹陆氏更是一飞冲天晋升朝中新贵。而岳晋南更是因此受到重用。虽说如今掌握半个天下权势的陈铮似乎有意打压纳兰天下赏了纳兰天下太子少师的名衔谁都知道西夏太子可是没有半点影子陈铮的子嗣似乎除了刚回宫的那个俏闺女没了那这太子少师?掺水掺得都快淡出个鸟来了吧。
再接着陈铮又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原本吏部侍郎的陆慕域调任到太仆寺卿的位置上看似是个永无出头之日的闲差事。庙堂出身不同的同僚也是乐见其成都私底下笑着说要有人移山咯。只是眼见纳兰天下对此无动于衷似乎已经将陆氏作为弃子。门下桃李也是劝说无故陆续转投门楣。陆府唯有老祖宗陆慕域和岳晋南不为所动。都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大树粗壮着呢半百年岁可散不了。
而岳晋南备受重用之后身份跟着陆府也是水涨船高尤其是陆慕域将最心爱的重孙陆辰交放到他院子生活之后自幼孤寡人士的岳晋南更是死心塌地跟着陆氏一条道走到底了。他也知道陆辰这小子风流成性有些时候也会混账一点可但凡有点权势的世家子谁没有点跋扈举动?
这番雁北之行本身为了稳健他还是亲自出马毕竟这关系到陆府未来的走势不可不慎重前些日子花了大把金银这才将杀寇的功劳给抢到陆辰头上。而为了坐稳这份功劳他更是让陆辰出门骑马带点侠客作风再由门下仆役伪装成路人大肆宣传一番由此大事可定。
可谁能料想这一番布阵心血被徐江南一剑给付之东流了陆府苑内一片狼藉岳晋南的恼怒可想而知等仆役悄声在耳边说完消息冷笑一声。
“来人随老夫上桃花观!”
而对这一切都不知情的徐江南正坐在桃花观后山当初敲钟的地方看着桃木剑上的古怪纹路啧啧称奇。他反正是想老道士不在了李先生似乎也不在了陈烟雨入了宫魏老侠客也走了反正自己迟早要去江南道的不懊悔。
想好这些徐江南便用布条裹好桃木剑。正好听到桃花观喊声冲天下去一看才发现大批持剑带刀的恶奴足有二三十人之多为首的是位白发老魁握着一柄长枪枪尖红缨随风而动。
只听握着长枪的岳晋南微笑说道:“道长老夫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将杀我孙儿的凶手交出来。老夫自当下山还给贵观一笔香火钱。”
只见吕清吕道士一脸无奈苦着脸说道:“大老爷小道真不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啊?又如何交付给你啊。”
本身就是强起欢笑的岳晋南转眼变了脸色凶狠吩咐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来人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
徐江南闻言也不再躲藏这个灾祸桃花观可接不起大方从竹林阴影处走了出来。
白发老魁岳晋南瞥见旁处迎面而来的徐江南早就从下人那打听过杀人凶手的相貌见状狞笑一声:“小子等老夫砍了你的手脚看你还如何行凶。”说话间枪身横握径直朝徐江南奔杀而来。
一众刁奴看向徐江南的可怜眼神恍如看一具尸体。
从头到尾徐江南一言不发等白发老魁只有十步之远的时候这才猛然前冲桃木剑入手极为干净利落的一剑竹叶席卷剑身。
白发老魁瞪大眼神枪尖一托于竹叶间顶住桃木剑猩红剑尖竹叶四散落下。岳晋南满头白发向后飘摇狰狞之至。
徐江南一剑被阻并不盲目再比拼气力借势翻身退后身形一闪桃木剑在地上划出一惊人沟壑才止住身姿。
岳晋南见状摇头猖狂大笑手腕咯吱作响。
再次袭来气势大增枪尖锋芒更甚。
徐江南一皱眉头不再以硬碰硬兀地想起书卷那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后脚后退半步侧身躲过直刺胸口的一枪纵身一跃一脚蹬在枪尖。全身腾空而起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个惊艳弧度恍如钓客将大鱼拖出水间的取巧手法角度刁钻砍在枪身七尺处天衣无缝。
岳晋南虎口一麻险些枪身脱手露出一丝讶异收敛起轻敌心思怒目瞪圆气机股荡全身衣?i无风而动。攻势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
徐江南原本还能抽空反击等白发岳晋南不再轻敌之后便只有守势。像岳晋南这种老江湖一但入了他的局势便犹如深陷泥潭生死已定。几番交手徐江南衣袖上鲜红一片。
徐江南似乎也是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一剑架住当头一枪下意识拼尽全力回掠脚下步伐瞬间紊乱但总算是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白发老魁见此机会来了哪里还有留手哈哈大笑长枪如风在徐江南瞳孔里瞬间放大数倍。
徐江南下意识用桃木剑身横挡住枪尖身体如同被万斤锤瞬间锤飞身影像落叶一般倒向竹林。起身闷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腹内如同火烧一般。
“小子让你猖狂记得下辈子别多管闲事。“老魁可是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易懂道理。
徐江南右手紧握剑身血顺着剑身浸入土地。转头吐出一口血水。昂着头正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一道谁都没看清的黄色剑光一闪而过。
白发老魁的身影骤然不动。
徐江南昏迷之前见到老魁的头颅咕噜坠地双目圆睁。
一柄带有黄穗的杏花剑倒挂桃花观自青城山而来上面悬着一酒葫芦。
桃花观道士吕清眉目清朗瞧见这一幕却泪如雨下。
“傻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