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乱世造就出了很多活生生的传奇而这些身上带着传奇光环的人物走到人们面前的时候往往都带着一身的血色。
周奉虽说籍籍无名可他的经历却无疑带着传奇的色彩他所经历的一切也足以让他能够站在任何人身前而不会显得卑微庸碌即便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队正。
当然就算没读过什么书在李破不断催逼之下还是不认得几个大字周奉这样的人也于呆傻无缘。
所以他不会在徐世绩面前仔细的炫耀他那傲人的军功也没说他从小卒爬到校尉有多艰难更不会说自己在晋阳打的是军法司的那群狗东西而且还打死了人几乎算是一下捅了马蜂窝闹出不小的风波。
这是军纪和军功的对立是李破无法容忍的事情只是最终李破还是向这年头约定俗成的规矩妥协了一次。
因为求情的人太多了而他自己其实也很念当初同生共死的情义于是顺水推舟量刑从轻即便如此让一个军功无数的校尉从头来过在旁人眼中看来判罚也是重的几乎让人难以承受了。
嗯有一点周奉没有说错他想升回校尉并不费事军法司现在是军将们最为痛恨的一个军中部衙能跟军法司的人张牙舞爪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周奉这样的家伙无疑很受欢迎在李年麾下过的很舒服不说李年也在有意的提拔于他。
只是最近战事不多所以升的比较慢而已。
当然反过来说的话被军法司盯上的人将来也必定麻烦无数只不过捅了大娄子的周奉表示完全没有压力。
待两个队正珊珊离去徐世绩转头看着张士贵微微一笑。
张士贵自然心领神会徐世绩完全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其实就是借这几个人告诉张士贵在这里赏罚很清楚不用担心什么。
可你要想像唐军中或者其他地方那样立下点功劳就洋洋自得不将别人看在眼里甚或是像刘文静一样要这要那那可是来错地方了。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他在隐晦的告诫张士贵这样的骄兵悍将在军中有很多很多为将的时候你要先想想能不能压得住这些家伙。
徐世绩相信张士贵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也能承他这个情。
张士贵果然也没让他的期望落空此时他的傲气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那样的军功在隋时足以建牙开府和人家相比他张士贵除了一身才干还真没什么好骄傲的地方。
他既没有去过辽东也没宰杀过突厥人……嘿嘿晋地精兵果然名不虚传俺还真就来对地方了想及于此一腔豪气顿时升腾而起遂郑重抱拳道:“多谢贤弟。”
徐世绩哈哈一笑抱拳回礼“张兄客气。”
他们都是河南人胸中也皆有丘壑虽说性格相差很大可交谈起来并无多少窒碍尤其是两人皆有意结交对方称兄道弟之间笑声渐多。
行到一处空置的营帐之外徐世绩把住张士贵的臂膀道:“也就是这里了离着中军近一些……”
徐世绩顺手指向西边一处旁边立着大旗的营帐“那是张伦张将军住的地方……”说到这里他深有意味的瞧了张士贵一眼。
才接着道:“张将军深受大王重用前些时率兵抚上党如今刚到这里不久……”
张士贵瞅了那边一眼问道:“贤弟说的可是张伦张汉初?”
徐世绩点头“不是他还能有哪个?大兄与张将军同姓无事之时就近可以拜访一下想来张将军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士贵这下是真感激了徐世绩的意思他想想就明白了张伦也是李唐降将两个人应该有话题可谈。
而且听这意思张伦降后日子过的不错也应该是个很有才干的人若能相交一番的话他也就不用费什么心神便能在汉王手下占据一席之地了呢。
这样一个人情和之前又是一番味道“贤弟好意俺这里就愧领了日后但有所成必当厚报。”
徐世绩笑的龇牙咧嘴“咱们兄弟不需见外俺与张兄一见如故莫道小弟交浅言深便好何须相谢?”
“再有小弟在大王身边任职也……有些时日了便胡说上几句给大兄听听在大王治下为官领兵切忌争功大王不喜部下勾心斗角有些话直言无妨大王自有决断不需与众人意气相争。”
“好了看大兄心神惫乏先安心休息一阵明日小弟若是有闲再来叨扰大兄如何?”
张士贵自然还想跟徐世绩多讨教讨教可也不好相强只有抱拳作别顺口问了一句“俺那些部下……”
徐世绩道:“大兄放心过会便将他们带过来旁边营帐都空着让他们自己安置吧嗯大兄但有所需一会只须询问带人过来的人便是那些都是大王亲军尽可通行军中与小弟无异。”
说了两句正要离去的时候徐世绩又回身嘱咐“大兄职位未定切莫乱走以免惹了麻烦。”
殷殷切切算是把张士贵整个糊弄住了其实也不算糊弄只是刻意结交一番而已里面自然也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他在军中根基太浅那些晋地将领不好结交新来之人也就成了他的目标。
给张士贵说了很多其实细想下来也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算不得“交心”因为他需要再看看张士贵是否能得重用不然的话岂非浪费感情?
张士贵可不知道刚交的这个贤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计起人来充满了功利的味道和其人结交为友可要多加小心一些呢。
进到账内也无心看这瞧那只是盘膝坐在地上细想这半日来的遭遇良久呵呵笑了几声喃喃道了一句“张士贵啊张士贵想那么多又有何用凭你的本事早晚能出将入相位于众人之上啊。”
想到这里也不等亲从前来躺下蒙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