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sh二黑把昨晚没有吃完的馒头分了一小块出来煮了一大锅,他胡乱的喝了几口汤后就上床睡觉。丫丫被他抱在怀里,小丫头糯糯软软的,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腔,偶尔砸吧砸吧嘴巴睡得正香甜。
兴许是一个人睡惯了,猛了多了个小奶娃海二黑还有些不适应,当天夜里他醒了几次,当第三次醒的时候屋里的炭火似乎快燃尽,温度也开始下降。
海二黑不得不下床又加了块炭火,好不容易把火给点燃了,他有些尿急穿着破烂的拖鞋就出了门,刚一开门,外面呼啦啦的风往里面灌,还飘着小雪花,这都下了一整夜的雪,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海二黑回头张望了下背篼里仅剩下的三块炭火,要是照着这个天气下去,恐怕煤炭也坚持不了多久。一转身他就踏出屋子,随便找了个黑漆漆的地方准备方便,裤子刚一垮,屋内就传来小奶娃的哭声。他一时心急,尿也没尿就提上裤子回了屋。
床上的丫丫皱着一张脸,小嘴哇哇的哭着,海二黑有时就在想,一个那么小的娃,怎么哭起来就那么有劲。
海二黑身上都是飘得雪花,一进屋碰到暖气全部都化了,他身上湿漉漉的不敢直接抱起小丫头,可床上的小丫头正哭的起劲。
海二黑估摸着小丫头是饿了,可家里除了还有半个剩馒头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断奶没,能不能吃东西,直接上锅上灶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合着半瓢水在锅里煮着。
小丫头哭声不断,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海二黑怕抱着她着了凉,他把身上单薄的衣服脱掉,上身赤裸的将丫头抱在怀里哄着。
这小丫头好像认人,一看到他抱着她瞬间就不哭了,张着个嘴好像在说他饿了。
海二黑抱着小丫头到灶台旁边,锅里的水正开的欢,半个馒头才划开。
“丫丫饿了,等下就有好吃的。”海二黑哄着她,拿着黑不溜秋的锅铲在锅里搅了几下。
丫丫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小手挥舞着,眼神明亮的看着海二黑。
好不容易馒头糊起锅,可实在太烫,海二黑根本不敢给小丫头吃,他一边吹着,一边哄着。“丫丫乖,等糊糊冷了就能吃了。”
小丫头连着哈欠,大眼睛迷了几次,她在海二黑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海二黑的注意力全在碗里的糊糊,他看着碗不再冒烟,自己拿勺子挖了一口尝了尝,刚准备喂小丫头,**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这小丫头竟然含着他的**吮吸,小嘴还一动一动。
海二黑知道这丫头肯定是把他**当做母乳了。
小丫头吃的格外香,尽管没有奶水,海二黑想可能是这孩子觉得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哎,真是个可怜的娃。
后半夜海二黑基本没怎么睡着,小丫头睡得不太安分,时不时的踢踢脚,一下就踢中他的命根子,别看小丫头小,可力道还挺足,这一提差点真让他断子绝孙。
越往后走,炭火燃烧的越快,屋内的温度逐渐下降,小丫头也感觉到冷,时不时的哇哇啼哭,海二黑不得不爬起床哄她,等她睡着了他在钻进被窝里,如此反复这一夜就到了天亮。
屋外的雪下了一宿总算消停了,推开门寒气嗖嗖的往里灌。海二黑站在门口跺了跺脚,拢了拢身上破烂的大衣,外面的天可真冷。他双手哈着气,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小丫头,他头也不回的栽进雪地里。
积雪很深,足足没入膝盖的位置,海二黑从屋前绕到屋后,哪里有一颗常年不结果的柚子树。柚子树下满是积雪,但隐约还是能看到一些没有被掩埋的稻谷。
海二黑跪在地上将积雪刨开,好不容易将稻谷都拨开,里面露出个脑袋大的洞来。这个洞是疯老头在的时候挖的,里面放着几个从别家土地里丰收完剩下的红薯,疯老头没舍得吃,特意找了个洞藏了起来,本来是想大年三十吃一顿饱餐,只可惜他都没挺过大年三十,这顿饱饭也没吃上。
红薯很小,连拳头大小都没有,海二黑将洞里的红薯都挖了出来,只有四个,他心里寻思将这四个红薯熬成糊糊也足够小丫头吃一段时间的。
那么可怜的娃,跟着他更是遭罪。
屋内的小丫头已经醒了,她不哭不闹,看着海二黑回来舞着双手,嘴角的旋涡尤为炫目。
海二黑将红薯放在灶台,升锅起火,他将红薯洗干净,直接放在锅里煮着,猛烈的柴火燃烧,不一会儿就传来水沸腾的声响,海二黑将锅盖放在锅上防止热气流逝。
他坐在灶台旁边,微红的火焰映衬在他的脸上,一起显得静谧而美好。
烧完最后一把柴火,海二黑就起了身,以前他和疯老头一起过日子邋遢就邋遢,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小丫头,那么小的孩子若是生活在不干净的地方容易生病的。所以他决定将屋里这些东西清理掉。
床上扎堆的衣服他挑了几件干净,完整的上衣,三条裤子,以及那件跟了他很多年的军大衣。其余的他都用来垫在了床上。之前他的床都是用稻草铺的,他睡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可是现在小丫头来了,他生怕委屈了她。
至于那些破铜烂铁,他都找了个蛇皮袋装了起来,等中午天暖了一点,他就带到江城的回收站卖掉。这些东西也是跟了他很久,他有些舍不得,列入那个收音机,虽然要看它心情好的时候里面才有声响,但是他却陪伴了他整整十年,从少年到青年。还有了个破烂的盆子,那是他小的时候的玩具,以前他没事总喜欢拿着筷子在上面敲敲打打,听着盆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仿佛人生就没有那么寂寞。
现在,是时候跟他们道别了。
一切都收拾好后,屋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干净,里面有一张床,一张颇腿的桌子,两把凳子,还有一个灶台,以及旁边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个破烂的背篓。
这时候锅里的红薯也闷熟了,里面传来阵阵香味,闻的他肚子咕咕的作响。
海二黑揭开锅,一阵热浪扑了过来直冲他的鼻子,那股香味让他全身酥软,他赶紧盛了一碗。
“小丫头好吃的来了。”海二黑朝着碗里吹着气,小心翼翼的捧着碗拿到床边。
他挖了一小勺,直到吹到温度适宜才朝着小丫头嘴里送。
小丫头脸上通红,眉头紧皱着,海二黑赶紧放下碗筷,微凉的手朝着小丫头额头上摸了摸,滚烫的温度传到他的手上。
他心里咯噔一声,哎呀,小丫头生病了。